细雨连成线不断的下着,没有一点停的迹象。
不知过了多久,角落里的原本蜷缩的人影动缓缓动了一下,偶尔路过的人看到了吓一跳,想要过去扶一下,却被对方怪异的笑声弄的有点毛骨悚然,都绕路走了。
混身湿透,满脸是血的路长河半趴在墙角,因为连日的下雨,那里积了水变成一个浅浅的水坑。
他一向自视甚高不能容忍自己做出一点丢脸的事,如今身上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一动也不动的伏在那里,笑的,比哭的还要难听。
那时。
一张俊秀的脸总是板着,虽然好看但总让人觉得有些苦大愁深。
那时真正十八岁的少,优秀但做什么事都一板一眼的,十分刻苦但不知变通,得罪了很多人还不自知,都是一见如故的路长河帮着一一化解。
也不知为什么,一个大一的新生其实不在踌躇满志的路长河人脉网里,但就是一点一点亲近起来。
对待自己和对待别人不同,并不是那么刻板,有思想,有笑容,当然,也有无奈。
听着他慢慢吐露心迹。
母亲早逝父亲却很快再娶,生个妹妹就娇生惯养的,从小就给备下大笔的基金。
父亲与继母意外离逝,家产竟被多年来继母安进公司的亲戚夺走。
父亲这边早没有亲戚了,继母那边只认钱不认人。
他总不能看着有血缘的妹妹流落街头。
于是仇恨、不平以及对父亲的怨怼,对妹妹必须担起的责任,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路长河只两三岁而已,生在普通的家庭,对这种豪门恩怨像听戏似的听着,有时竟生出一种莫名的羡慕来,总觉得出身大家就连落难听着也跌宕起伏。
路长河觉就是一朵落了难的高岭之花。
优雅、固执、不黯世事。
对于这样一个落戏的公子,他可以勾肩搭背,可以开玩笑似的逗逗,也可以掩藏在自己身后回护他。
这种感觉,满足且虚容。
可谁知道,弟弟、弟弟的叫着,有一天两人喝多了竟然会情不自禁的滚到床上去。
路长河明明知道不应该,他对女人也是有感觉的,没必要和同牵扯不清,这样既没办法和年迈的父母交待,也给他以后要走的路设了一个很大的障碍。
可是,控制不住。
不是热子的人,也不会逼着对方负责或长久,可路长河从来不怀疑,对方看自己时真心真意一点也不后悔的眼神。
那是他交的所有女朋友都没办法给他的感觉。
满足。
女朋友没分手又不舍得放开,路长河抱着一拖再拖的态度和对方交往着。
不逼他,装做两人从来没做过那种出格的事,可他自己却一点一点倾向这边。
他永远都记着,他下了决心和女朋友分手,然后用自己身上所有的钱在力所能及的酒店开了最好的房间。
他约说要谈清楚。
那头微微低着,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手却死死的握成拳。
他永远都记着,当他拿出一大束玫瑰递面前时,对方瞬间闪出光来的眼。
那时他说:“我们正正经经的在一起,不到死了,就不分开。”。
路长河永远都记得眯起眼,轻轻吻他的唇,然后说:“好。”。
那时他才知道,原真心对谁,他可以那样热情。
这十年,似乎也就是那么一夜是浪漫的。
生活捉襟见肘,两人仍然出去租房子,一室半的小户型,小的那间给休息日回来的李言秋住。
两人在那个小房间里渡过了整整三年。
看书时、睡觉时都不会忘了手牵着手。
路长河毕业时,他不想进设计院,便开始接小活干。
有图就接画图,有时接联系甲方和乙方做个中间人赚点差价,省吃俭用整一年攒了那么一点钱,包了个小小的工程。
完工那天两人兴奋的抱在一起。
“等以后有钱了,房子要大的、车子要贵的、衣服都给你买最好的,每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那时路长河对房子多大算好,车子多少算贵,哪里衣服最高级还没什么具体的思路。
那时只是轻声的笑,回应的反抱住路长河,说“好。”。
他虽然年纪小,却是看过繁华落尽的人,对路长河说的那些都有体会,也不觉得那些比和路长河在一起还要好,但路长河喜欢,他自然也是喜欢的。
何况,哪个男人对事业不是有要求的。
两人从一无所有开始,一点一点发展起来。
路长河多少次庆幸过,他选是多么庆幸的事。
在事业上是最好的伙伴,在生活中,绝不会无理取闹,应酬还是正常交往,他都明白,从来不会在这上面和他置气。
两人格不同,但心有灵犀不和他记较钱谁管,而且两人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意思。
除了他们两个,没有人知道,路长河温文儒雅,却是家里做决定的人,看来来一丝不苟,事实上是牵就对方的那个。
能力也不弱,但不喜应酬,一般回家要早一些,家务和做饭都在做。
家里有这么个人,从小的感情,一路走过来,事业有波折但感情很平顺,什么猜忌也没有。
路长河曾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下去。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有一点变了。
朋友聚会时有时会带着家属,而他永远只能一个人。
有时商场上应酬时,倒是有带男孩子去的,不过那都是逢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