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萍两只红肿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陆振华,她质问道:“爸爸,如果你真的狠下心来要置妈和尔杰于死地,那么三天之前你就可以拿枪杀了他们,可是您却没有那样做,您只是把他们关进了仓库里不给他们水粮,我想您当时一定顾及到了我们三兄妹,在您的心里您是在意我们的,你不想让我们看到自己父亲新手杀了自己的母亲,可是您有没想过,您现在这样做和亲手杀了他们有什么分别,如果妈和尔杰真的有什么不测的话,我们兄妹三人一样不会原谅你!”
如萍的话像针一样直刺进了陆振华的心房,他没想到他平日里忽视的如萍竟然这样了解他,但是这一切都只能怪她那个不知廉耻的娘。“哈哈哈哈,”陆振华使人振聋发溃的笑声响起,“你这是威胁我吗?好,好,好的很,我就是这样残忍,你们今天终于认清了你们的父亲了,不能原谅?好,那你现在就给我走,永远不要再回家!”
如萍伤心欲绝的起身便向外跑,她没想到她的爸爸这么绝情,他太让她失望了。
心萍忙的去拉住了如萍,她对如萍说:“如萍,你要理解爸爸现在的心情。你先别走,等着我。”
心萍说完走到陆振华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然后大胆的将手伸向了陆振华的长袍袖口里,在到一串冰凉的钥匙后,另一只手按着陆振华的肩膀说:“爸爸,有一位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美德是饶恕,希望您给心萍一次机会,让女儿做一次有美德的人吧。回头要打要骂我都随你。”说完便将钥匙取了出来,将钥匙交到如萍的手中之后,如萍感激的眼神里夹杂着说不清的羡慕与钦佩,美丽的脸庞被泪水吞没着,“姐,谢谢你。”
心萍说:“姐妹间不说这个,快回去救人吧。”
如萍带着钥匙离开之后,心萍对尔豪说:“你先去找一套房子,等到如萍带他们去医院检查完身体之后就住进去吧。以后的生活要怎样过,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明白吧。”
尔豪沉重的点点头,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可云,竟然走向了通儿所在的偏厅客房里,一旁的可云见状欲上前阻拦却被心萍拉住了。而李嫂也无法容忍,她不能看着尔豪接近通儿,她要去阻止尔豪,李副官一把扯过她的胳膊,无声的钳制着她。
尔豪来到偏厅,通儿正坐在床上抱着一大本诗集胡乱的翻着,听到开门声之后抬起小脸戒备与好奇的问:“你是谁?”
尔豪看着通儿明亮的大眼睛,心里面想,这双眼睛多么像自己小时候的样子,他对着通儿勉强的微笑着:“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我来看看你。通儿告诉叔叔,你想爸爸吗?”
通儿歪着脑袋思索了一阵后诚实的说:“想!”
尔豪克制不住激动的上前了一步,“那你想见到他吗?”
“嗯。”通儿点点头后,又失望的说,“不过姨妈说爸爸去打仗了,姨妈说爸爸是大英雄,现在有坏人要侵占我们的国家,爸爸打仗,保卫我们的国家,等到打败坏人之后他才可以回家。”
尔豪听完通儿的话,垂在两侧的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他认真的对通儿说:“通儿说的对,爸爸是大英雄,他等到打败坏人之后一定会回来见通儿的。通儿……”最后的话他因哽咽无法说下去,他离开了房间,穿过客厅走出了公寓大门。
尔豪一个人走在喧闹的街道,可云的话仍字字萦绕耳间,可云说他不知道什么叫做付出,什么叫做无私的爱,他不懂的承担责任,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今时今刻,他会开口乞求她的原谅,要与通儿父子相认,也只是在父亲施加的压力下,而对于他自己,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油然而生的悲壮之情。
可云竟比她将自己看得透彻,她的话对他如醍醐灌顶,是啊,他对自己说他爱着可云,这些年的滥情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伤,错了,这种种的错觉都是他加注到自己内心里的,无非是想告诉自己今天他是有多么的悲壮,否则在可云离开的这几年,他竟然都快忘了曾经有她的存在。
没想到他活了二十多岁,竟没有旁人将自己看得透。现在他有了通儿,在通儿的心目中他的爸爸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现在,为了通儿,未来的路他想他已经明白要怎样往下走了。
而刚才心萍在陆振华耳边说的是:“魏光雄已经死了。”
陆振华在依萍与傅文佩的劝慰下和与李家释怀的深谈之后,终于放下了心的怒气。做恶者已死,而王雪琴母子,自此与他再无相干,任她们自生自灭吧。为了现在仍对他不离不弃的亲人,他告诉自己,要将这耻辱的一页掀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在陆振华的坚持下,傅文佩终于和心萍、依萍两姐妹重新回到了陆家,更重要的是心萍出女嫁在即,陆振华必须得让女儿从陆家上花轿。
那天如萍和梦萍拿到钥匙后打开了仓库门,将王雪琴和尔杰送到医院,王雪琴当时只是悲极攻心,缓过来之后并无大碍,倒是尔杰一直发高烧,后来烧成了肺炎,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才转好,出院后母子二人便住进了尔豪租的一套二室一厅的房子里。
现在尔豪每个月的工资除了帮王雪琴付房租之外,还要给她一大笔生活费,他再不能像以前一样花钱如流水,如今的他简直比杜飞还要节约,谁让王雪琴是他的亲妈呢。
而王雪琴离开陆家之后并不觉得羞耻,而是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