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城市向黑暗中褪去,夜莺张开了它美妙的歌喉,展示它非凡的捕食本领。夜莺并不美丽,却在想象中留下了美丽的幻影。
带伤的人就不要在黑夜里到处瞎转,遇上甜蜜的陷阱,满嘴苦涩的你,如何才能分辨?江湖,纵有万般不是,但别人不认识你,一个陌生人,又如何将另一个陌生人伤害?
只有深谙此理的陌生人,才能在此际撩蜂吃螫,绣帷绸缪,淘不尽fēng_liú夜。天一亮,郎共妾两乾清,再那般挥手自兹去,风萧萧也马不鸣。
fēng_liú倜傥的米青山就是这个中翘楚之一。从中天帝国到南炎联盟,一路辗转南北清山绿水还算过得去,可一到了这南炎联盟,脸上蹦出的小豆,就再也按不平了。
这可怎么行?米青山多爱漂亮多在意形象啊?高大威武,英俊潇洒。要不是家世清白,人才出众,武艺高强,能成为公主近身侍卫吗?
赤州城热啊,都深秋了,还似帝国的炎夏,直令人五热焚身,彻夜难眠。哪还有神气参加即将到来的两国盛会啊?
偏偏这使团主使武南王苏虞伯军法严明更严于律己,害得自己这个公主身边的近臣,中天帝国使团的副使,也跟着饱受煎熬。本使是侍卫统领哎,不是名将,也不奢望名垂青史。平素就好这一小口,来到这天高地远的地方,反而倍受拘束,真真……苦煞人也。
所幸公主今天急召自己进方府,交待了自己一件机密要事,还赏了一笔重金。嗯啊,本副使出方府后它这个方向一岔啊,这不,就迷路了,糊里糊涂的啊,就钻到这销金窝来了。唉,回去晚了有何法子可想呢,谁让人家是帝国公主呢,咱做属下的,还能抗旨不成?
米青山其实不用打听,凭本能就能不自觉地寻到这花粉天地。只见他急急如归家之犬,冲进一间招牌都没看清的楼子,一锭金子直飞进奴怀里:
“快快快,给爷安排一间上房,叫四个当红姑娘来侍候,爷还有要紧事赶着去办,耽误了爷的事,我……嗯,爷有的是金子银子,快去!”总算想起来不在自己地头,哪家红楼背后没靠山?脑筋急转,使出终极杀手锏。开楼子的,求的不就是财帛么?再上两锭金子,我砸砸砸!砸得他含笑九泉。
哪知那奴还真就不要钱,慢吞吞地将怀里飞来的三锭金子,一个一个轻轻放回米青山的手上,还清高地掸了掸身上的莫名尘埃,客客气气地说道:
“这位客官,咱这是餐馆,没您要的姑娘。对不住了,您老方便还是换一家去吧,出这门,前后左右,任您挑选。”
“啪!”米青山是什么人?何况,又处于那啥虫上脑的严峻时期。一时急怒攻心,骂词都想不起一个,直接伸手就是一个巴掌。那奴被扇得转了五六个圈子,滚了七八丈远,才趴在地上猫叫起来。米青山这才把金子收回兜里。
再怎么说自己离武王也只有两线之隔,中天帝国的元信中武将是也!就算自己不拿自己当副使、统领。这江湖,再险恶爷也还是淌得!
“没姑娘你们他妈开在这里供牌坊啊?你当你大爷是雏?大爷在光芒城砸楼子的时候,你他娘的还在喝你娘的洗脚水!”fēng_liú俊雅也他娘的要分是给谁看的不是?
米青山这火啊,不发则罢,一发则真他娘的不可收拾。只见他握掌沉腰提气,双脚那是又丁又八,黄气自他娘足底而上,迅速裹他娘满双臂,眼见就要发出元信中武将他娘王霸罡气,摧毁这他娘间混账楼子!
“客官,客官,慢来慢来。请听在……下一句,客官是来寻……乐子的,别和这不长眼的小……二置气,客官今日消……遣的费用,全算在在……下头上可好啊?客官客官,慢来慢来。消消气,消消气啊。”斜刺里一堆软绵绵,上气不接下气的软语传来,既清楚,又让人听了熨贴,还让人跟着他那节奏接不上气。
米青山没来由象被放了气嘴的球儿,一边看向来者,一边七窍漏气,眼见那气囊般的身子,就此扁了下去。没错,这要真闹起来,闹到州衙里去,丢的可是国格了。再说了,这不还没玩么?更冤。嗯,既然这人都说了,管自己的开销,何乐而不为呢?抓紧时间办正事要紧!
但这气是消了,目的又回到正轨,接下来,还得装出勉为其难的大度模样,才符合下台阶的惯例不是?
米青山于是收回架势,站直了,正视那张胖乎乎油腻腻的笑脸,不出三息,也别开头去了:
“怎么?你是这儿的老板?”
老板点头哈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