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卯自校书局离开后,很快便回返了皇宫之中,随后又暗中派出了大量密探,前往洛阳等地,调查核实陆植带回来的情报。
也不是他不信任陆植,只是因为他带回来的情报有些太惊人了,而且每一条都事关重大,甚至关系到他们大宋武林的平稳,他自然不敢轻易的下结论。
所以一切还是要等密探们将情况核实之后,他才好上报给赵煦,继而制定对策。
而陆植回到汴梁之后,很快便恢复到了之前那般深居简出的生活之中。
他花费了将近半月时间,将这段时间校书局搜集上来的道书尽数翻阅整理了一遍后,这才再次出了校书局,准备外出一趟。
而这一次,他准备前往那擂鼓山一行,拜访一下那位道家前辈无崖子。
擂鼓山。
这一日,服侍完无崖子今日午膳的苏星河,才刚从石室里走出,便是神色一动,转头看向了山谷之中。
只见山谷空地之上,不知何时来到了一青年道人,正站在山崖之下,观望着他在崖壁之上布下的珍珑棋局。
随后,或许是感受到了自己的目光注视,那青年道人转头朝他看了过来。
“贫道武当陆植,见过聪辩先生。”陆植施礼拜见道。
那聪辩先生苏星河也不答话,只是盯着陆植打量了好半饷之后,才脸色木然的冲他点了点头,走了过来。
他也不说话,只是伸手从地上抓起一颗碗口大的棋子,以真气掷出,落子在那崖壁上勾画的棋盘之上。
然后他就转头看向了陆植,抬手往另一堆棋子的位置示意...他似乎是误会了陆植的来意,见他一直盯着那珍珑棋局看,便以为他对此有些兴趣,索性便与陆植对弈上一局。
不过陆植也没解释什么,那就陪苏星河下一局好了。
他之前因为这珍珑棋局的名声,好奇之下仔细观察过这一棋局,并暗自思索过破局之法,心中已然是有了些思路。
毕竟这珍珑棋局的解法,他早就知道了啊,不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十六子倒脱靴吗?
陆植如是想着,略一思索之后,随手一招,以真气隔空黏住棋子,投向那棋盘之上。
苏星河神色微变,陆植这一手隔空取物的手段,当真是精妙之际,展现出了其那不俗的真气与实力,似是这般的手段,就连苏星河都很难做到如陆植这般的轻松写意。
深深的看了一眼陆植后,他压下心头那些繁杂的想法,准备专心与陆植弈棋。
但在看在陆植下的那一步棋之后,他却是再次脸色一变。
因为陆植这手落子,可当真是下了一步大大的臭棋,一子落下,不但没对己方的困境有丝毫帮助,反而还将自己的棋子葬送了一大片!
这小子,当真会下棋吗?莫不是来消遣于我的?!
陆植当然会下棋,当初在武当山上,他可是没少和老张弈棋,并以棋局来演练那阴阳太极之变化,所以他的棋艺,还当真不算差。
定定的看了陆植几息,见陆植脸上并无什么异色,苏星河也只好收回了目光,抬手掷出一颗棋子,彻底将陆植一方的大批棋子给围成了一片死棋。
因为陆植那一手故意送出的臭棋缘故,苏星河对他的印象与感官顿时便差了起来,此刻已经只想尽快屠了陆植的大龙,然后赶走这捣乱之人,以免玷污了他师傅无崖子的心血之作。
而陆植这边,却是陷入了沉吟之中,毕竟虽然他知道解开珍珑棋局的办法,但却是不知其详细步骤与棋路的,想要解开这棋局,还需费力思考一阵,下面的步骤该怎么走。
然后,慢慢的,陆植突然有些失神了起来。
不过只是瞬息,他便惊醒了过来....他刚才似乎是被这棋局给扰了心神,脑中竟差点根据棋局中的局势,幻化出相应的幻象来。
若不是他精神力远比普通人强大的话,恐怕一不小心都要着了道。
这逍遥派的手段,果然有点意思。
陆植嘴角一勾,觉得有趣之下,心中对于那逍遥派的各种武学典籍也更加感兴趣了起来。
哆!
一声闷响,陆植的棋子已经深深的嵌进了那棋盘之中。
陆植与苏星河,就这样在棋局中你一子,我一子的互相博弈了起来,然后...
“就是这一手了。”陆植自语道,然后抬手抛出了手中的棋子,径直钉在了棋盘的中央天元之中。
“这?!”苏星河骤然一惊,下意识的便往前走了数步,满脸惊愕的注视着那棋局中的局势,震惊之下,居然连那聋哑人都忘记装了。
陆植这最后一手,看起来依旧还是胡乱落子,但就是这一子,却是盘活了他这边的大半棋子,将自己一方从那无法挣脱的泥沼之中彻底解救了出来,并且一举扭转了局势。
“你居然破解了我师傅设下的珍珑棋局!”
“取巧而已。”
毕竟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破解的思路的话,陆植恐怕也没那个本事能轻易破解这珍珑棋局。
不过苏星河却是误会了他意思,以为陆植是自谦自己只是以这般偏门的办法门来盘活这盘棋,顿时便摇头道。
“这珍珑棋局,以寻常之法,根本就没有半分破解的可能,也只有以这等另辟蹊径之法,才能解得开,小友你能有如此才智,却是不必过分自谦。”
解开珍珑棋局之后,这苏星河对陆植的态度瞬间再次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那张干枯木然的脸上,居然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