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生忍别杜生之后,说不得次日便依诺来到赵家,真个儿签了自鬻文书,做他三年西席。赵鸿才喜不自胜,乍撞脸便急扯他进屋,硬按着又要行乐之事。却不想沈生一把推开他,自袖中猛抽出把寒森森短匕,厉声道:“再敢胡为,先了结你,再以命相抵!”赵鸿才骇住,一时倒不敢再相强,心上倒越发惹起了火,只暗思:“总得使个狠手段,制服了他才好。”遂假意防脱了。
沈生堪堪逃脱过,丝毫不敢大意,日间在私塾授课,时刻不离学童,到晚间回住处便合窗闭门,枕匕和衣而睡。又记着之前教训,连茶饭也与他人一处吃,此外水也不多喝一口,只防着赵鸿才又使诈。如此半月有余,安宁无事,不觉放松了提防。这日晚间,洗濯过后便上床安置。孰知浑身燥热,心意烦乱,翻覆一个更次也不得入眠,正在恍惚时,倒见杜生走了进来,看着自己问:“弟在此颇安乐?”
沈生不觉酸楚道:“兄倒说这话?莫非也不知我的苦心。”杜生道:“你宁肯受这苦辱,也不愿随我走。”沈生道:“我若去了,他毕竟放你不过。再者我已被他辱了,再见你也是无颜了。”
说着忍不住泪下。杜生与他拭泪,低声道:“你又不肯说。你是为我,我痛惜且不及,哪能轻看你?我此来带你走,这天下总有你我容身之处。”沈生只抱住他饮泣不语。杜生似不能忍,把他紧搂在怀里,温言相慰,解带亲昵,缠绵厮磨,未几便是云深雨急,似癫如狂。沈生只由着他去,少时遍体酥麻,情热如沸,只搂紧他唤了声:“兄好……”忽而听得耳边一声寒笑:“可是好销魂滋味?”
沈生悚然一惊,睁眼看觑,却见灯火通明,竟是不知怎的身处个敞厅。又觉身上不对,低头一看,周身已扒得赤光,双手反缚,袒裸绑在一条春凳上。赵鸿才站在跟前,皮着笑脸,周遭还围着数个艳童妖妇,皆侧目嘻笑。沈生情知又着了他道儿,气恨难言,众目睽睽更是羞耻,力挣了几下,却丝毫不动,只厉声叫道:“你一刀杀了我,是你便宜了!”
赵鸿才兮兮笑道:“怎舍得?方才还那般厮缠我。”沈生才知梦中与杜生云雨事,却都是被他轻薄。一时只自恨:“实在该死!”不觉羞愤难当,眼红得要滴下血来,瞪着他咬牙不语。他却不知自己这情态,全因中了赵鸿才暗下的烈歹药,情难自禁。想这赵鸿才做惯了偷香窃玉勾当,见沈生饮食行止小心,便将药和在他擦脸拭手的巾子上,可怜沈生万般提防乖觉,仍无知无觉吃了暗亏,难逃一辱。正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赵鸿才道:“如何?你早依从我,何须讨这罚酒吃。”上前便来揉搓他身体。沈生挣扎不得,浑身直抖,紧闭了眼,咬牙不语。耐不得身上却浇了火油也似,又酥又热,腰下情已高高翘起。赵鸿才使手抚弄,笑道:“何必苦捱。”沈生切齿骂道:“真无耻畜生。”腰身却越发软了。赵鸿才已是十分火气,教两个娈童上来硬掰开他腿儿,把那铁杵似的风月孽障搭上他情窍,打圈儿逗引,笑道:“心肝儿,上次鲁,这次定教你知道滋味。”便向里一挺,合没入。
沈生大叫一声,眦目欲裂,硬挺着就往回缩躲;争奈那两个娈童按死了,反推着他腰,随赵鸿才动作扭耸拽摇。沈生至此真个是案头鱼,逃不得,避不得,生不得,死不得,任那赵鸿才左突右击,狠抽蛮弄。心头愤恨欲死,那情窍处却渐如蚂爬虫噬,酥麻入骨。捱得柱香功夫,就中抽弄有声,滑润如意。沈生已是羞恼至极,只想:“我前世作了何恶,遭此报应?”自弃自叹,随他摆弄,少顷腰身一麻,竟丢了。
赵鸿才又杀伐几番,狠挣了数次,也去在他身子里。遂放了他,笑道:“可是服了?剥了一张斯文皮,与这些娼贱流一般。”沈生脸色惨白,合身瘫软在那里。赵鸿才却道:“乖乖儿,你如今可从了?依时便好好疼你。不依时,我便找一二十个来,照这法儿弄你半死。”沈生不语,只合了眼,两道眼泪直淌。赵鸿才又笑道:“比姓杜的手段如何?”沈生心想:“我与兄两情相悦,自甘女之,岂是你这般折磨侮辱?”转念又心灰意冷:“如此身辱节败,如何还能想他?自辱不提,亦教他蒙羞。”
自此便不再顽抗,任由那赵鸿才戏弄取乐。终日愁眉不展,无一笑容,床笫间更无片语,反另有分楚楚神色,惹得赵鸿才通宵达旦,离不得他身去。他又另有种恶癖好,最喜教秀童娈嬖服女衣,饰艳妆,与姬妾聚饮狎戏,靡万状,不能言之。沈生初抵死不从,经不得他几番凌/辱苦毒,只得忍耻女服,与秀童妾妇杂坐。但见垂首含泪,羞耻满面,越发可怜,竟教左右艳童妖妇失色。赵鸿才见了,当众狎戏,并大笑道:“昔日书院秀才,倒做我胯/下花魁!”沈生羞恨欲绝:“到此地步,沈睿真不配为人了!只不见他一面,委实难以瞑目。”
想是天怜畸零,心灵福至。不期数日后,刘生到访,言说同窗聚会,延请沈生。赵鸿才不疑有他,又因沈生近来顺从,便不加理会。沈生却自惭形秽,辞道:“沈某既与诸君分道,不敢再忝列座中。”刘生道:“明思真好忍绝。果真是‘似这般割肚牵肠,倒不如义断恩绝’?”沈生闻言心惊,却不敢指望,只随他匆匆出了赵家,一路也不敢问,直往城西一家僻静酒楼。待到楼上雅间,何生拍门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