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美兮气没出成,这厢还要被迫与许元分开,自然是一万个不乐意。卫少卿也不理睬她的抱怨,将她拎回了客栈。
一路上姜美兮都心情恶劣,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卫少卿也不理她,将她扔回房间,又说道:“你就安生几日罢,义父派来接你回家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姜美兮听罢此话心里一沉,可怜巴巴地说道:“少卿哥哥,你就真忍心看着舅舅把我关起来?”突然浑身一颤,很惶恐地问道:“难道……少卿哥哥,你真想娶我不成?”
卫少卿立在门旁瞧着姜美兮那副难得一见的有些慌张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只说道:“你今日就老实在房里待着,我与慕先生还有事相商,饭菜小二到时会送进来的。”
姜美兮眼色有些木然,只“哦”了一声。卫少卿略带担心地看看她,推门出去了。
小六已经沐浴完毕,洗掉了脸上的土也换了身干净的袍子。正神采飞扬地说着这几日的经历。
“师傅你不知道,薄言族的人长得有多奇怪,男的个子都那么矮小,女的又长得那么难看,嘴巴这么扁,鼻子这么宽,额头又这么窄,偏生眼睛还不小。特别是看到金子的时候,那眼珠子都亮的跟铜铃一般,问什么说什么,要什么给什么。就是地方太偏僻,什么毒花毒草满地都是,还有沼泽和奇怪的野兽,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慕晨风本来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面色含笑地听小六东拉西扯,一见卫少卿进来立刻正襟危坐,一拍小六的脑袋,斥道:“太夸张了吧。哪里来的毒花毒草沼泽野兽,不过路难走了些,雾气大了些,使些银子找个人带路总不难吧。”
小六揉揉脑袋,一见卫少卿进来,也停嘴不语了。
卫少卿微笑着也坐下,先是夸赞小六英勇一个人去薄言族那里打探消息。小六听罢面泛得意之色,立刻伶牙俐齿地将自己去寻找那驯兽师的情况细细地说了一遍,两人在旁一听都未察觉与上次飞鸽传书的内容有什么大的出入。
“那驯兽师的妻子只说有一日他丈夫回家就领了邓翩翩回来。那女子知她丈夫一贯爱嫖,以为是买了个中原女子回来当小老婆,正要发作,谁知她丈夫掏出十锭黄澄澄的金子在她面前晃道,说邓翩翩是贵客,今年只要安排她假扮薄言族的驯兽师护送岩奇去殷城就能拿到一千两银子。”
听罢此话,那薄言女子喜不胜收,他们薄言族人一向见钱眼开,从不问原因由来,又说邓翩翩住在她们家中时出手大方,不爱说话从不找他们麻烦,反倒是那女子有些担心这么一个小姑娘又不会薄言的无音哨训兽秘术,要如何对付那庞大又暴躁的岩奇。他们哪里知道邓翩翩早就准备好了用枝梅花香薰成的斗篷。
“我是怀疑那驯兽师和他妻子都不知道邓翩翩有枝梅花薰的斗篷,不然这两个人肯定见利忘利,搞不好就杀了邓翩翩抢了那斗篷去了。”小六正在一个劲儿地分析情况,卫少卿低头思索,慕晨风突然开口问道:“你说那驯兽师爱……嫖?”
小六脸色一红,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是后来才打听到的,所以没写在字条上。那驯兽师喜好去南源唯一的镇子上的风月馆找乐子。我是怀疑那个买通他的人就是在风月馆里与他接的头,我也去风月馆里问过,证实那驯兽师失踪前夜确实去过馆子里,只是天亮离开后才不见的。风月馆里的老鸨姑娘们我都仔细检查过,并无特别可疑之人……不过,南源就这么一个镇子,来贩药材皮毛的天南海北的商客太多,以至于来找乐子的客人也多,老鸨也说不出有什么人特别可疑。只是提到驯兽师失踪前有两个外乡人来住下,出手阔绰,看模样不像走南闯北的生意人,每日也只顾着和姑娘们胡闹,后来驯兽师失踪后这两人也匆匆离开了,只在房里留下结账的银子,面都没露。”
“这两人可是着都城业兴的口音?”慕晨风问道,正迎上卫少卿略带疑惑的目光。
“师傅你真神了。你怎么知道这两个人是业兴来的?”小六惊讶地不得了。
慕晨风悠然一笑,只说道:“有人来了。”
果然须臾之后,有人敲门。
小六起身开门一看,来人穿了身官服,竟是衙门中人。那人一抱拳,恭敬地问道:“敢问慕晨风先生和卫少卿大侠可是住这里?”
慕晨风和卫少卿也起身相迎。那人继续说道:“我乃殷城城主孙立文大人的副官,今日特代孙大人给二位送请帖的。”说着恭恭敬敬地递上两张烫金的请帖。
小六看慕晨风没反应,也不伸手去接。慕晨风只客气地问道:“敢问这位大人,孙大人找我两人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