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看它的活动轨迹……你看,它的运动速度是非常快的,”神专心致志地说,“现在滋养体在36°c的蒸馏水中已经浸泡了几个小时了……你看,它很快就会转变成具有2至4鞭毛的鞭毛型……”
“这到底是啥?”武汉望着显微镜的大投影仪屏,疑惑地问。
投影仪在黑暗的化验室里显得特别亮。上面显示的是显微镜下的某个小玻璃片——上面什么也没有。至少,武汉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神小心翼翼地把它放上去,调试,观察,再调试,再观察,……他穿着白大褂,手指简洁有力,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投入表情,活像是从哪个科幻片里穿越过来的,起码也得是个和外星人对话的科学家。
“嘘,静心地看。”他指了指大屏幕。
武汉深刻感受到自己是个被科学抛弃的人。“好吧,”他说,“这个蠕动的虫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它不能算一种虫子,”神说,“它是一种原生物的单细胞物质,直径不会超过0.6毫米。”
“然后呢?”
“,”神紧紧地凝视着他,“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英语不好……”武汉讪讪地说。
“原祖,”神说,“它是我们的原祖中的一种……嗯,当然不是我们的,是人类的。”
他静静地指着大屏幕,那上面的那只小虫已经越变越诡异,扭曲成了另一种奇特的姿势:“这是我在阿七送过来的银杏样本,还有沪君的水体样本里找到的那种共同的、一直没能查出来的莫名物质。”
“啥!”武汉大惊失色。
神显得格外疲惫:“阿米巴原虫,我早该明白的……我以为还只是美洲那边存在,没想到中国也会有……结果我把样本体和加利福利亚送来的样本一比……虽然已经有些变异了,但基本来说是一样的……”
“等等,”武汉皱着眉头问,“阿米巴原虫是什么?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
“1995年,”神悲哀地说,“第一例阿米巴原虫案例出现在澳大利亚,其后15年大概已经死去了近百人吧……在美国,近几年的数据我不清楚,我记得2004年就有6例……食脑阿米巴,它们生活在温暖的水域里,在人们游泳的时候从鼻腔进入大脑,它们三四个小时进食一次,并且繁殖得越来越快……患者的症状是头部僵硬,伴随头痛并且发烧,最终不治身亡。”
整个化验室里黑漆漆的,无限寂静,只有投影仪在哗啦啦的响着。
良久,武汉迟疑地问:“那些小孩……都是……得了这个?”
神点点头,轻声道:“应该如此。无论是上海地区那些……异变的小孩,还是我们这里反复发烧的小孩……现在化验结果都是阿米巴细胞的感染。”
“那……”
“但是有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神继续说,“在这方面,我们对加利福利亚的实验室保密了……因为一般这种症状都是强烈的发烧和头痛,患者无一例外地死去,但是我们的孩子没有任何一个出现这种可能的濒临死亡的情形……就连发烧,也只是断断续续的……”
“是这个细菌变异了还是怎么着?”武汉很快反应过来,猜测道。
“我猜也是这样,”神点点头,“但是,化验对比的结果,又显示它们在我国并未有多大变异……”他困惑地说,“它们和在北美水域发现的样本,无论是体型、运动形式、变形情况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比起这种感染的影响来说,我们的患者们未免也太过幸运了。”
“……你认为是为什么?”武汉开口道,他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我和你想的是一样的,”神静静地开口,“原因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样本里的灵气。比如,沪君带来那瓶水里的,龙气。”
武汉悚然。他迟疑地说:“那……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它们才头上长角了?那我们的孩子怎么没有……”
“我们的孩子感染的又是另一种情况,”神摇摇头,说:“它们来自九山……和阿七带来的样本是一样的,这应该就和我先前测算出异变震动有关……但是这些孩子是怎样感染的,我们不清楚,我们只知道,被感染以后,他们的饮用水……你知道,我们天天都在喝长江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