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还未到得北门,就可见黑压压骑兵卫兵站了一片,竟是把出入皇的路截断了,
绣着白字的黑旗和红旗高高飘扬着,知情人一眼就能辨出把守门的便是恭郡王和秦王部下。
待马车近了一点,守卫已过来虎着脸将车拦住,禁卫副领要将人扣下,幸亏郡王那块腰牌尚能起点作用,那副将拿过马车上女子递过来的金牌,犹疑了片刻,虽是非常时期,金牌的价值却还是在的,加上女子身份确实……他可不敢贸然裁断,调转马头请示上头去了。
副领再回来时,对女子的态度温和了不少,但女子并未多瞅他一眼,只是定定的望向副将身后那匹黑马上威风凛凛的英俊男人,待到那人慌忙靠近,在她面前跳下马,似乎她一直紧绷的情绪才有一丝缓和,尽管泪眼朦胧,但任谁都看的出来那双眼睛里有着控诉与激愤。
“放我过去……”嘴唇抖动,直视他在惊喜之后眼底的闪躲,不是解释自己的莫名失踪也不是告知为何又凭空出现,她只想立刻穿过这重重围困。
而男子自然不会允她,脸色极为难看。
卫兵刷刷一片死寂沉默,目不斜视,无人敢出大气,副领驾马隔岸观火,一阵强风呼呼刮来,一红一黑两面军旗兀自飘扬得动人。
他理由充分,她意气用事;他深知事态轻重,她明知无可挽回;他想坚持不妥协,她眼泪夺眶而出……
他只得道明立场,却在她说出一切时震撼不已,可她已失了理智,对他动了手,疯一般要冲过卫兵的围堵。身边一直保护的男子已被制住再不能护送,可他下了令,没有人会敢伤她分毫。可是那条路那么长,她总也看不到那人。
他距离不近,却也不远地跟上风中那一抹歪歪倒倒的身影,叹大势所趋,那人有她为他做到此种地步,也算是大大的幸福。
玄武门外,秦王亲随呈三角之势将力薄势弱的太子、齐王二旗截住,断了其回路。弓弩手城上搭弓上弦,尉迟敬德、常何二将拔剑待命,均以秦王马首为瞻。太子、齐王率队一面提防前敌,一面伺机逃退,而其身后丛林一片,丛林外即是城墙,红墙外一样有秦王亲兵把守,所谓退路,有等于无。
大风呼作,丛林之木簌簌作响,浓云飘过,盖住了日光,明朗晴空转眼间灰暗一片,天色暗了下来。
“二弟,是我低估了你,没想到你竟能在短短几日之内神不知鬼不觉地召回尉迟将军,怎不见秦大将,如此时刻难道他竟不来助你么?”即使遭遇对手伏击,面临着敌众我寡的窘境,太子李建成高坐马上,却仍能面不改色,保持镇定从容地与秦王较劲,尉迟敬德、常何等人不得不佩服,若不是立场不同,李建成倒也不失为一英雄知交。
秦王面如止水,目光冷酷,淡淡嘲讽的笑意浮现在唇边,踢马上了一步,反唇道:“可是皇兄让臣弟大失所望,你要逼,何以麾下却只有些不堪一击的虾兵蟹将?展观臣弟身边,随意一指哪个不是龙虎之将,有臣弟保护父皇,皇兄今日可是以卵击石,不明智得很……”
“放屁!”齐王怒,大喝一声欲拉马上去,可那坐骑却呼哧着原地打转,不听主人使唤,齐王盛怒之下挥动手中长矛刺其咽喉,断其生命。战场上马等同于兵,与敌对峙不杀敌,反削弱自己力量,齐王一举,凉了军心。
秦王冷漠瞧着,笑意更浓:“从前我只道你狠,却今日才知你蠢。”话当然是对齐王而说。
“李世民,你不要欺人太甚,有种跟我单打独斗!”齐王俊脸一沉,撇下奄奄一息的坐骑,抄起长矛就要上前拼命,肩膀却被马上的太子一把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