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天气多变,有时风雨大作的日里子会突然有几日放晴,晴后风雨再续。长安街头因着这样任的天气近来总湿漉漉的,空气酝酿这水汽,人们脸上便是笼了一曾翳。
虽天公不作美,可大唐皇该例行的喜事还是得风雨无阻的举办,长安百姓略有耳闻,据说是皇太子的长子李承宗之前无故生了场大病不醒人事,在床上躺了整整两个月,十天前才转醒过来,虽然小娃儿是死里逃生,脑子却迷迷糊糊不能识人,可也把他爷爷——当今皇上给乐坏了,当下犒赏诸位太医,并于今日为那小皇孙举办生日宴。
远远听见东那头的热闹,戏子都搭好台念唱开了,我却还踌躇着挪不开步子。
“主子?”幼寒见我迟迟不动,终是出言提醒,“已经晚了,再去迟了,恐惹人非议。”她一向把这人事看得透彻,倒是能帮我不少忙。
我提了提嗓子,迈开步子往东而去。
送了礼,报子念一遍我的名号,我们就跟着带路的公公进去。
看来自己还是来得早的,坐席中还都是些爱玩皇子公主,别说李渊和李世民,就是李建成这主人也不在场。
坐了一会儿,随意尝了些幼寒帮我拿来的点心水果,就听报子念到:“秦王点下驾到,恭郡王驾到!”
我一怔,就见那廊中两抹熟悉的身影正往看台走来,一人和煦如春风,一人沉静如磐石。
只觉脸上一燥,想起了那个荒唐的夜晚,那个想忘也忘不掉的旖ni之夜。
手中似还残留着他膛的触感,那淡淡的拥抱,他平稳又狂烈的心跳,浑厚低沉的磁音……
手肘猛的被撞了一下,我一回神,发现李世民和李孝恭已走到了面前,幼寒正蹲着给二人行礼。孝恭身后,原来还跟着他夫人,方才只顾看他们去了,都没发现。
“不要多礼,起来吧。”孝恭面上一直挂着纯净的笑容,可眼神却是一抹难以察觉的黯淡失落。
李世民抿着唇,分明是忍着怒火,他深深看我一眼,几近瞪视,便一下坐到了我身边的位置。
“诶,你……”他怎么能坐这里?这不是白费我早早赶来的苦心?
“无妨的。”孝恭见状,苦笑着摇摇头,对我道,“你就让他坐下吧,你们也该好好谈谈了……”说完便带了妻子往那中间的坐席中走去。
“为何不等我?”李世民看孝恭夫妇走远方才开口,口气还是带着满满的怒意。
我并不搭理他,见他没带上南几,倒是有些奇怪,对幼寒说:“幼寒,我觉得有些凉了,你回去帮我拿件外衫来吧。”
幼寒领命去了,我才说:“你我之事,自己知道了便可,你告知孝恭意欲如何?”
他哼道:“我是那种人吗?你以为我不说,堂兄便不知道?”似又想起我还没回答他的问题,他又道,“为何你一人先来,就半刻也不愿等我?”
“我为何要等,我最恨等人,好恨好恨……”我忽然说得咬牙切齿,回眼瞪他。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子,都说爱我,可你们都让我等,我一直在等待,却是换得了什么?
心里忽然揪痛,是报应,这是我欠下情债不还的报应,是我三心两意的惩罚。如今建成的心在受那折磨,我怎么能获得幸福?
“我知你还在气我……我承认,那晚自己的确没完全喝醉,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虽是老四设下的局,我却是故意落入他的全套,因为,我本就是想……”
“不要说了。”我忿忿地打断他,“现在说这些有何意义,你可以毫不顾忌我的感受,便对我……那又何需介怀你我二人目前的关系,依我的子,这难道不是你一早便能预料的?”
他沉默了,端起茶杯喝的动作停了下来,又把杯子放下,转过脸肃颜道:“我知道。可是你我本就是要成亲的,那周公之礼不过提前一夜,有何区别?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倒是,若老四的局……你想过那时的后果?不只皇兄和老四,就是你我,都难逃处置。”
我一怔。
他说得不错,要是李世民没来,反到是建成一时急情……事情会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