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妹可不知道自己这样子落入别人的眼里,欢欢乐乐地跟着阿位去他家里,到是刚离阿位家门口还有个五十来米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不是什么特别设置的铃声,就是手机自带的,一点儿特色也没有。
阿位自然是停下车来,他知道的,这手机除了那位阿姨,不会有别人,这是个固执的丫头,手机铃声分得那叫一个清的,一般人都是这种没有特色的,他的就不一样,他知道的,是首英文歌儿。
他看着她就赤着脚跳下自行车后座,站到一边去说话,手机那头不知道是什么话,反正着他见着灰妹的脸色不太好看,就跟他在天涯海阁外见到的灰妹一个样儿,刚才的欢乐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位哥,你回去吧,我得走了——”
明见着她的话像是给挤出来,小脸那个肿的样儿,让他觉得心疼,可真的,什么话儿也说不出来,站在原地,两手按住自行车,看着她招来出租车,就那么跳上去,身影消失在面前。
“阿位回来了?”
“嗯——”那是隔壁刘***声音,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推着自行车往前走,刚才那股劲儿没有留一点儿,“刘好。”
“嗯,真是个乖孩子,刚才那个是鸯鸯吗?”
灰妹,她曾经也住在这里,天天一个人在家里,饿了就跑到他家里吃饭,那么个小小的身影,让他总是忍不住想起,他还是点点头,“是鸯鸯呢,刘,她回去了。”
“真是个没礼貌的孩子,回来了都不打声招呼儿——”
刘***声音,听着忽然挺是刺耳的,他心气儿一上来,却是又给自个儿压下去,心里为着灰妹担心,那是跟他妹妹一样的灰妹,一听到她的声音,他就觉得满心的苦涩,看着车篮子里的鞋子,他想追上去,那出租车开得老远。
灰妹身上那是一分钱也没有,出门连个包也没有带,直接地跟着张天爱出门的,也没有找阿位借钱,她说不出口,出租车到地方的时候,还让司机有些吓一跳,那里面庭院深深的,没个身份背景儿的,还真是连门口也进不去。
她没有钱,自然得找人出来付钱,幸好着她手机里还有话费,一通电话往家里拨过去,出来的那是王妈,在张家好多些年,瞅着一脸和气的样子。
灰妹知道她对自个儿没存着啥好脸,一直是这样,就跟这家里的任何人都一个样,她就是那个给忽略的人,却是不能给张家丢任何脸。
没穿着鞋子,就算是路面再平整干净,她还是觉得双脚儿给疼得不行,王妈好象没瞅见似的,在前面走得快,仿佛离她近一步都是脏的。
她后悔,怎么就没想起放在阿位车篓子里的鞋子,要是拿回来,今儿个,也不至于这么着,受这么多儿的疼,又不是常年赤脚种地的人,她的脚还真受不住疼。
灰妹抬头走,尽量地不去注意自个儿的脚底,有时候,忽略是最好的事,尽最大努力的忽略,才能让自个儿忘记疼痛,不知道醒来之前的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就是醒来才一个月,就觉得这个日子过得真***蛋疼!
她没有蛋,蛋是疼不了,那么,她有,闷行了吧!
“到哪里野去了?把个鞋子也脱了?”
这个坐在客厅里,大晚上的还是晚礼服,披肩儿,化着致的妆,眉眼高高堆起的严厉样儿的中年女人就是她这个身体的母亲——江艳女士,瞅着她身上那身雪纺裙,脚上什么也没穿,话儿就显得有些个生冷。
她侧着脸,那半边脸被陈律打肿的,就着那个姿势,江艳的角度,看不到她的异常。
“阿姨,鸯鸯是摔倒了,鞋子不知道哪去了,我跟烈哥让她跟着我们一块走,她到是一直不要,也硬不要我们给买双新鞋子,阿姨,你得跟鸯鸯说说,她可不能这么固执——”
灰妹还没有开口说话,楼梯口那边已经出现一个声儿,高高在上地站在那里,那就是这家的大女儿,张秘书长的亲女儿,长发披在肩头,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的劲儿,还拿着手轻掩着嘴儿,仿佛还犯着困意儿。
就这样的,刚才的话还是她说的,说得那叫一个什么来的?
灰妹心里可乐了,这就是说得比唱得好听的吧?
就跟演戏似的,瞅着瞅着,跟真一样子,没个瑕疵的,也许,她这个姐姐真有表演的天分,要不是她真知道自己这个身儿才是江艳女士的女儿,还真的要怀疑张天爱是不是才是江艳的女儿?
她是装晕的,装喝醉酒摔在那里的,谁有来扶过她一下的?又有谁说要送她回家的?一个也没有,这样的话,说得她真是老汗颜的。
张天爱说的真是比唱得还要好听百倍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