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有些事,真不是你说了就能算的。
灰妹懂这个理儿,她以为着自个儿做的很好,一直是这么以为的,就是着江艳女士几巴掌没能让她记着点儿疼,隔天醒来,还是自个儿乐着,这人都成习惯了。
她忍不住瞅着身边的人,那个人,说出那么一番话,到是显得风淡个云轻的,压儿不把她的纠结放在心上,索就豁出去,再坏的结局,也没能比她豁出去更坏的了。
所以——
她开口了。
“哎,怎么着,我不是学得很像吗?你们口中厌恶的那个人,我弄得不是很像吗?”她可是把心里话都给倒腾着出来,瞧瞧都做了些什么个,别人早看穿,让她老尴尬的,这个脸真是个没长脸的。
她脸上微有些白,那是僵硬的,就是那笑也漾不出来,有什么能比这个更难堪的?她以为着自个儿做得很到位,能让别人觉得更厌恶些,可偏就着一开始就走错路子,跟个傻瓜一样。
方正闻言到是微笑一声,那声音落在人耳里,充满着无处不在的诱惑,让人真能忍不住地冲他过去,就凭着那一笑,狭长的丹凤眼,透出些许玩味的态儿。
“你挺聪明的——”
这是他给的夸奖,一点也不掺水份。
灰妹真不愿意听这话,听着跟个讽刺是一样一样的,僵着个脸,再也露出笑脸来,也露出那个腻得能让人反胃的笑脸,干脆就那么僵着脸,直接地把话回过去,□还回得一股子“荣幸”味儿。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着方正你,你真个好心的,让我知道自己走岔了路子?”她别的不大,胆子到是大,就在他们面前她都敢那么上去,冲着谁都喊个“哥”的,也敢冲上去给任何人一个笑脸子,这会儿到是满口的嘲讽。
是不是有些个不领情的?
还真是,她真个不想领这个情儿,脸皮上挨不住,努力做一切,到头来却是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真是不好受,她心里头难受,难受得跟个火烧火燎一样。
笑话,一切都是笑话,她自以为聪明地看着他们,嘴上说着腻人的话,心里头早就乐得跟个什么似的,到头来,别人到是看她的好戏,想吐血,就是这种感觉。
方正没那么承认,他也不否认,开着车,“别再跟傻子一样出洋相。”
他就这么说,说得没个什么多余表情的,说得灰妹那个“晶晶亮,透心凉”的,于是就果断地做出决定,手已经碰向车门,“那个,你还是停车吧——”
见许慎,好吧,都让人看穿了,她有什么好纠结的,还算是能想开的人,她一下子就想开了,既然着那层保护膜在别人眼里跟个好戏一样,也就没必要挡着了,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也没有必要逼着自个儿天天露出那个跟见了一样的笑脸。
“别跟个孩子似的。”方正悠闲地说着,微瞅她一眼,那个眼神竟有些发冷,“张鸯鸯,别跟个孩子似的。”
那个眼神,从他那双美丽的让她曾经慨叹过无数次的眼睛里感觉到一丝冷意,那张没有丝毫瑕疵的面容,让她惊讶,更多是内心的震惊,甚至,她还从来没有感觉到他的身上的冷意过。
或者,她就是个迟钝的,只知道他们厌恶她,更不知道的是他除了厌恶还有什么,现在她真是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再也没有比她更傻的人了,以为自己把别人弄得团团转,虽说自己也吃那么点儿苦头,但至少那时她觉得很欢乐,一个人的欢乐。
可现在,算是个怎么回事的?
她的十手指头儿绞在一起,那是不自觉的举动,他在警告她,这是警告,直接的警告,他的话,她最好听着,别想着有自己的想法。
“我就是不想跟个孩子一样才下车!”
她也是个人,也会难为情,也会羞愧,更会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做了蠢事,没道理还在对她知究底的人面前再装个逼什么的吧,谁都知道装个逼,会给雷劈的!
“怎么了,面子扛不住了?”方正依然还是淡淡的样子,问的话儿那叫一个正中红心。
她就是个枪靶子,这话得她老疼,真个是没有什么情面可讲的,更没有什么情面可留的,她觉得自个儿心上那个血呀在汩汩地流,怎么也停不住,还能怎么说,话都让他给说完了,还能有什么可辩解的!
人家说解释就是掩饰来的,她也就用不着大费周张地替自个儿解释,看他那个架式,压儿不可能停下车,她没敢想太多,就打算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个的,总不能把她给吃了吧,要认错什么的都行,以后呀别太牵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