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笑得欢畅,方才的深沉全部消失不见,“罗儿好像应该问你是怎么回来的吧?”
依罗顿时想起,她睡着之前,是坐在轿子里的。
看着他,她猜测的问道:“我一直睡着回来的?”
她在轿子里睡着了,之后有人或抬或扛或抱的把她弄回了自己的屋子?
可是她这觉睡得也太沉了吧!
“罗儿确实是睡着回来的,不过不是被轿子抬回来的,而是半路上我把罗儿从轿子里偷出来的。”
“偷?”依罗重复到,那轿子只有一个门可以出入,他要在轿子行进之时将一个大活人“偷”出来,并且不被抬轿子的发现,是怎么做到的?
二少点头:“嗯,草民惊闻萱瑶郡主移驾回府,心中异常欣喜,遂去接引相迎。因见郡主安眠暖轿之内,不敢惊忧,因故自作主张将郡主迎回府邸。”
依罗听他说得酸腐,只为驳她一笑,因故学着他的样子酸腐的打着官腔道:“嗯,此事你做得不错,本郡主重重有赏。”
说完却再也忍不住笑意,“咯咯”的笑出来,二少也随之笑起来,这笑,却完全抛却了他眼底深处的那一抹忧郁。
依罗看着他,心中不觉一动,问道:“你的消息怎么如此灵通,这么快便知道了?”
二少一脸诡异,轻声道:“你跪着接旨的时候,我便在你头顶的房梁之上。”
“啊?”依罗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难道他去皇并不是通过玉轩?心中隐约有一个模糊的想法,只是不甚确定,“你真的私闯皇了?”
见二少轻松的对着她点头,她又接着问道:“这几日难不成你一直在皇?”
二少不答,只笑着看着她,可是这已经足以证实她的猜想。
依罗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究竟为何如此?
看着面前一对晶亮好看的眼眸,她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他。
君若有真心,妾何所适从?
他的人、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不忍辜负;心中,更有几分难舍。
想她一缕游魂飘渺至此,得遇他这般良人也是极难得的福分。
而二人这些时日的相处,她的心怕早已经被他打动了。
只是,她的前世情缘又待如何?
小不点儿已经为他付出的太多,她怎么忍心让他再奔赴苦难之中?况且,她对小不点儿,也绝非无情。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堪至极,心心念念要将小不点儿找寻,和他共续前生之缘;可是意志却脆弱异常,轻易便会被二少打动,心神随之摇摆不定。
这样的女子,是她顾依罗平时最不耻的,可是,此刻她自己却成了这样的人。
她调转目光,不再看向二少,抬手捂着额头,也将眼中的神情掩盖。
“我有点累……”
她的思虑她的犹疑二少将之全数看在眼中,只是猜不透她为何又忽然止步不前,见她逃避他却也并不追击,只轻声道:“你躺一会儿吧,我出去了。”
依罗透过指缝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也跟着他的脚步逐渐下沉,下沉,直拉得她喘不过气来。
痛!紧蹙着眉头,痛得闭上了双眼。泪,也随着眼睑的闭合而滑落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