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快开解开解你姐姐。家里就你嘴巧,能说得过她。”吴母看着女儿闷闷不乐,对一贯聪敏的儿子说到。
要吴思贤觉得阿姐纯粹是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干啥见天乌鸡眼似的和别人比。
不过娘亲有命、莫敢不从。吴思贤还是得按着阿娘的吩咐来办。
“阿姐,你不是说你想学《佳人曲》么?我从夫子那里帮你借出曲谱来了。”吴思贤拿着精美的锦缎——没错,乐谱写在锦缎上。
“先搁着吧。”吴思思有气无力地应到。
吴思贤又加了一句:“这可是夫子的珍藏,要我尽快归还的,阿姐你不誊抄一份?”
“唉,先搁着吧。”
吴思贤摇摇头转身离开,边走边说:“我尝过焦家小娘子的桃花酿,确实很不错。”
吴思思“蹭”地坐直了身子:“怎么个不错法?”
“酒色清亮、酒香扑鼻、口感绵柔、回味甘甜——确是难得的佳酿,若有好的基酒勾调,加以窖藏,更不是一般酒水可比的。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阿姐若是想知道焦家小娘子比你强在哪里,仅仅听别人说是不够的。”吴思贤没有回头。
吴思思转了转眼珠子:“对,我该去亲自和她打打交道,看看她焦家淑娘到底是不是人家夸得那样出类拔萃。阿弟,你说对不对?”
“阿姐你该自有成算。”
“阿弟等等,这些都给你,你爱吃也好,不爱吃就去学堂分了罢。”吴思思把剩下的糖渍桃花全部塞了往外走的弟弟。
吴思贤:我不爱吃甜的啊,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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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淑清一开始有些纳闷,吴家的小娘子怎么突然对自己友好起来。可是转念想想,之前两人无过多交流,无非是这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怄气想要和自己争个高下罢了,现在不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的示好,对自己总是没有存了什么坏心就是了。
四月末的节气,淑清正忙着采摘早发的樱桃——庐江府具体地处哪儿,淑清并不知晓(1),只是大约估摸着纬度和江浙差不多,应当也是南方。
这年月的樱桃也叫“莺桃(2)”,深得人们喜爱。
待到五六月间,大批的莺桃都成熟了,还有那风雅的人家会专门为此设宴。
淑清在现代就是个好吃樱桃的,看到这里有满树满树的红果子,就忍不住想要摘了尝尝。
吴思思好奇地问:“淑娘,这莺桃能做什么东西呀?”
淑清用随身带着的帕子擦了擦莺桃,一颗塞进嘴里,咬破之后的香甜溢满口腔,满足地眯着眼睛说:“莺桃能做的东西可就多啦:肉质丰厚,可以做果子酱;口感鲜甜,可以榨果子露;果香扑鼻,最适合酿樱桃酒;还有樱桃酥、樱桃酪……”
把身后的陈大福和陈大妞听得直咽口水。
没错,陈大福也来了,还有跟着姐姐一起的吴思贤——因为早发的莺桃树在附近气温较高的山谷里,家里人不放心小女娃子单独出门,叫上了男娃子陪同。
吴思思迫不及待地问:“淑娘,难道你全都会做?”
焦淑清笑笑:“七七八八,略懂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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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八八的,略懂一些吧。”焦仲卿谦逊地说到。
高主簿点了点焦仲卿笑道:“你啊,就是个实诚人。上面的人最好附庸风雅,你这桃花酿正是搔到他们的痒处,运到长安、建邺去,必定受人追捧啊。”
焦仲卿坐立不安:“这只是舍妹闲暇倒腾的,难登大雅之堂。”
“先别忙着说,你也知道,我高家在建邺还有些家底儿,怎么样,咱们一起走走商路?”高主簿是高家旁支,高家在建邺也算是豪门望族。
“容小的回禀家母,可好?”
“哈哈哈,对,是某心急了。”高主簿开怀之下与焦仲卿平级相交,自称为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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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焦仲卿带着心事回家,饭桌上也是不怎么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