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外婆摇摇头:“应该是没联系了吧?就算有联系也是跟你舅舅,我很久不管这些事了。”
虽然没有进一步求证,但江行简心中已将外婆口中的罗诚同他认识的罗诚划上了等号。他原先就奇怪,舅舅和罗诚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牵扯到一起。就算两人都有不喜欢行哲的理由,但一起杀人和一起做其他还不同,他们最初是如何勾结在一起,彼此间的信任又从何而来?如果外公资助在前,舅舅和罗诚事先认识,那这件事就说的过去了。事实上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不是没有想过,或许舅舅和罗诚的资金往来没有他想的不堪,只是又一次“资助”,但怎么解释舅舅找人调查楚离和瞒着他和罗诚早已相识的事?
想了想,江行简干脆将罗诚作为今天和外婆摊牌的切入口,正色道:“外婆您知道,我一直在查小哲车祸的事。”
谢外婆隐有所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等着下文。
江行简轻声道:“小哲的死我从不觉得是意外,只是一直没什么线索,直到最近才查到一个叫罗诚的人身上。”
谢外婆脸色微变。她不傻,从江行简问起罗诚起就猜到会不会有什么事,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事。
“会不会只是同名?”
江行简没有反驳谢外婆的猜测,而是打开手机找出一张罗诚的照片。照片上罗诚面无表情盯着前方不知想什么。他把手机递到谢外婆面前:“外婆您看一眼,是同一个人吗?”
时间已经过去几年,罗诚变化不小,但谢外婆依稀还是认出照片上的男人正是当年来看自己的那个青年。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松开手,半晌才回神问:“罗诚怎么会和小哲的死有关?是肇事逃逸?”
“不是,是蓄意谋杀。”
“谋杀?”谢外婆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她对罗诚印象很好,记忆中是个腼腆内向的青年,怎么会和谋杀扯上关系。然不等谢外婆消化这个消息,江行简又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外婆,您有没有把我的身世告诉其他人?”
到现在江行简已不再怀疑外婆和江行哲的车祸有关系,但他还是想知道外婆有没有把他的身世告诉舅舅。
“其他人?”谢外婆有些意外,回忆道:“和楚离那个孩子……”
“不算小离。”江行简飞快道。
谢外婆看了江行简一眼,没错认江行简提到“小离”二字时脸上温柔下来的表情。她没有多想,摇摇头肯定道:“没有,这件事一直藏在我心里,之前没跟任何人说过。怎么?”
江行简斟酌着找个合适的措辞。从忻城来医院他一直在想如何跟外婆说这件事。然没等他找到合适的时机,外婆先提到了罗诚。他顺着罗诚的话题说起小哲的车祸,然而想到舅舅,他突然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病房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谢外婆的视线落在江行简为难的脸上,心中蓦地一沉,想到一个可能:“是不是你舅舅做了什么?”
年轻时的谢外婆j-i,ng明无比,经过岁月的沉淀如今更是心思通透。以至于江行简还没说什么,她联系前后便抓出了蛛丝马迹。行简为什么会提到罗诚跟小哲的死有关?又为什么突然问起身世的问题?
她目光紧紧盯着江行简,江行简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这一瞬间谢外婆只觉一阵轰鸣在耳边响起,心脏在急速的跳动中沉入谷底。她的手有些抖,血气仿佛从她身上消退,冰凉的触感让江行简不由一阵担心,生怕外婆受了刺激出了什么意外。
“外婆,现在还只是我的猜测。”终是有些不忍,江行简开口安慰了一句。
谢外婆摇摇头,她太了解行简,不是那种信口雌黄的人。她也太了解自己的儿子,如果……如果元珣真的知道了行简的身世,那他完全可能做出这种事。这也是她为什么把这个秘密瞒着二十多年,只告诉了行简一人的缘故。谢外婆心中乱哄哄的,一会是元珣最近每每提到行简都旁敲侧击的样子,一会是行简暗示元珣害死小哲的事。她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行简你打算怎么做?”
江行简微一犹豫:“我希望舅舅能去自首。”
谢外婆的身子猛地一颤,忍不住看向江行简:“……小哲他……他已经死了……”
江行简听出了外婆的哀求,沉默片刻低声道:“是我对不住小哲,我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更何况小哲虽然死了,楚离还在。”
“楚离?”谢外婆更是震惊,“那个孩子是……”
江行简点点头,强调道:“舅舅找人调查过楚离,应该已经知道他的身世了。”
今天一早调查公司又给了江行简两份情报。一份是关于谢元珣请人调查的对象,已确定就是楚离。另一份则是昨晚罗诚和谢元珣见面的消息。江行简心中生出一种紧迫感,总觉得舅舅和罗诚的见面不会太简单。他害怕舅舅会对楚离再做什么,在暂时追查不到车祸证据的情况下,希望能通过外婆劝说舅舅自首。再者父亲随时可能回来,江行简也是希望能在父亲回来之前解决这件事,以免江谢两家彻底撕破脸。
谢外婆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身子再一次颤抖起来。
江行简担忧地叫了声:“外婆。”
谢外婆摆摆手:“让我想想。”
江行简正要说话,病房门口突然发出一声轻响。
“谁?”
病房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