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顾善瞪了她一眼,石辰珩当没看到。角徵羽却好生羡慕起来,石辰珩认得叶顾善,就算不认得过去的她,可她认得现在的她,这着实让她很心很难受。明明是世间最亲密的两个人,此时却像陌生人一样,相隔咫尺,远似天涯,这教她如何能好生平静的坐下去。
石辰珩吃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筷子看向角徵羽
[夫人大概不知道,我看着除了有腿疾似是其他都好好的,其实不然,我身子一堆怪疾不说,最大的毛病是不记得前事。叶大夫好心收留我在此养病,她说我的亲人大概在汴京,不然我也不会寻至此处来。夫人是汴京城的人吗,可曾见在过去某处见过我。我..因我觉得...我觉得你看我的目光好像是熟悉的。]
角徵羽顺着她的目光迎上去,两人的目光又胶着在一起,像是入了空境,眼中只有彼此。叶顾善心中哎呦了一声,要不要这样,这比苦情更虐人不是吗,她都快要忍不住一吐为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狗血就狗血吧。。。
48
48、花开...
时近腊月,这天日里就算见着天上有日头,那日头也出来的时候短,还不暖和。但这样的天如果没风的话,对石辰珩来说已经算是大好,身上因逃亡落下的毛病到了冬日里更显折磨人,由脚底升起的寒气让整个人单凭自身的热气是难以抵抗寒风肆虐的日子。这会被人伺候得太爷似的窝在虎皮里小憩,身上盖了两三件不重的裘皮,自个出来里盖了件,角徵羽过来瞧时又添了件,紫瑟走过来时还是给添了件。她现在是家里的一尊瓷器,还是很易碎无价名贵的唯一件。回来石家已两三月有余,一切都还好,除了叶顾善和钟泊畔两个人比较头大之外,真的一切都还好。
她们两个人头大是自找的,钟泊畔在角徵羽去叶顾善那见石辰珩的第一晚时跟踪了她们,然后无比愤怒的站出来指责叶顾善是个庸医,说如果不是她,石辰珩的病到不了今天这个地步。都说同行是冤家,但悬壶济世的人好像没这个说法,叶顾善师承和钟稚是同一祖师,如今被个后辈说是庸医,她不想当这个冤家也不成了。开头两人是见面必争,给石辰珩配药时也必是你瞧不来我我瞧不来你。后来吵吵得老太太急了,央着钟稚想办法,吵总不能把石辰珩的病给吵好吧,于是乎,钟老爷子把她们两个关到一起,然后告诉她们,想不出医治石辰珩的法子,就一辈子把她俩关一块,让吵个痛快。听到这话时她们俩还在斗气斗鸡眼,倒是某个丫头心里突然就不舒服了一下。
石辰珩回来,家里人对她该说的话都说了,不该说的话也都藏得很死。她此时还身着男装是她自个猜出的结果,她听家人让她叫石皓弈二哥,而大哥又不见人,只猜想为石宣佑是大哥的孩子,而她又长得奇像大哥,所以小子才天天追着她叫爹爹。把这想法和家里人一对,家里人当然只好顺着她想的说,于是,她为了照顾小子的心情,心甘情愿的让叫爹叫个够。有了这个前提,角徵羽是她大嫂就不用猜了,成了理所当然。角徵羽头一回听她叫自个大嫂时,眼角嘴角一起抽,抽得钟泊畔按了她背后的穴道她才缓过来。现在听着也就没那么别扭了,就如当初的大角一样,后来她一本正经的叫着她徵羽,还有些许不习惯。
现在的石辰珩只知道自个是去太原探亲遇着了战事,受伤后不记得事了。那两个斗嘴的姑娘最终要达成的目标就是让石辰珩能记起过去的事,但又不能再犯病,加上石辰珩现在在恶化的病情,这是个难度很大很大的功课。两个人吵归吵,但是做事还是在尽全力,谁也不愿见一个历经伤痛的人就那样离去。更何况在这离去之前,她会不记得她曾深爱过一个人,而这个人,每天都伴在她身边,为她添衣问暖,和她说话解闷,会绞尽心思去想出一个新花式的菜样,只为她多吃一口饭,把身子养好些。她却不记得她了,只是认为那是一个嫂子对自己的关心。那些曾经历经的苦难是否只应苦尽甘来这四个字?石辰珩若没经历曾经的风风雨雨,她骨子里的性子是不是会如现在一样安份?角徵羽若没那些从前,又是否会把一生安定在最细微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里。这一切都已经成为猜想,她们向今天走来,已经到了该苦尽甘来,平淡度日的岁月。
睡得迷糊的石辰珩觉得脸上有些痒,伸手抓了抓,听到一声淘气的笑声。睁开眼对面前笑得天真的小子咧了下嘴
[你倒是不怕冷,穿这么少不怕你娘数落你?]
[不怕,宣佑是男儿!爹爹病好了也不会怕冷了。]
石辰珩伸出手摸了摸小脑袋,她就是病好了也怕冷,她可不是男儿。小家伙是想让石辰珩陪他玩,明日是腊八,一家人忙着择豆子做腊八粥用,老太太为祈孙儿平安度过这一病灾,这几月的善事比平日里做的多多,明日施粥也是必要的。没人理他,没人和他玩,他虽然怕角徵羽数落他吵着石辰珩,但玩性比过一切,还是过来了。石辰珩抖抖身上的裘披牵上石辰珩的手,声音虽有些病怏,听起来却很舒服,或许是因为慢中有稳。她问石宣佑夫子布置的功课完成了没,换来宣佑调皮的笑眼
[爹你忘了,昨儿你还教我百家姓来着,我还记着呢,我们石姓在百家姓的第一百八十八个,对吗,爹?]
石辰珩还真忘了,只能含糊的嗯了一声。见石宣佑牵着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