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叶一见到蓉袖就会紧张,”攻守形势瞬间转换,朱氏报复似的穷追不舍,“你以为瞒得过去吗?”
啊,啊,被嘲笑了。祥琼不服输的争辩起来:“那是因为——”
“哗啦!”背后传来小小的喧哗声,两个人转过身去,才加入不久的新同伴被几个穿粗布罩衣的女人围着。
“出了什么事?”祥琼拨开人群,挡在发抖的蓉袖面前,冷冷的问。
“就是这个嘛!”女人们吵闹着指着地上的瓷器碎片。“蓉袖自己撞过来——”
“征钧的帐篷在那边,水源也很近,”祥琼沉下脸开口,“如果取水的话怎么也不该从这边走,还是说,你们几个有什么事,一定要在营地里绕一圈?”
“玉叶小姐说得没错。”征均的管家带着几个家生赶了过来,身后跟着清晓。“你们几个,过来!”
女人们随着管家回去了。祥琼拉起战战兢兢的蓉袖:“我们回去。”
“等一下,”朱氏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的碎片,“这几个人为什么找蓉袖的麻烦?蓉袖和她们以前有矛盾吗?”
“没有没有,”女子拼命的解释,“那是因为——”
“凭什么有那么好的运气,”祥琼看着蓉袖瞪大的眼睛叹了口气,“看来是这么回事呢。”
“果然如此。”清晓了解的点头,“不愧是宫里的人,对这样的事一眼就看穿了啊。”
“彼此彼此,说起来清晓虽然是朱氏,对这样的事也很擅长啊。”
“无论哪里都是一样。”朱氏笑了起来,“呐,我们两个罢战吧,玉叶。”
我相信祥琼。——对方用眼神不动声色的表示着,祥琼报以同样的眼神——虽然彼此似乎都有为难之处,但是走到这里,祥琼并不认为清晓不值得信任,而且,对方隐瞒身份的苦衷,她也可以隐约的明白一二。
毕竟是,号称第一的朱氏,啊。
队伍在密林里走了两天,终于树木重新变得稀疏起来,人们都松了一口气。没有遇到大的妖魔,只有少数几个人为偷袭的耿猿抓伤,运气好的不可思议。
“通常这种时候反而更要小心,”重华和章和都分别向自己队伍里的人警告了,“妖魔的性情很狡猾。”但毕竟一时松下来的神经很难一下子重新紧张起来,营地里渐渐变得松散起来。
“说不定要出事。”傍晚在空地里扎营,章和忧虑的看着恢复了喧闹气息的征钧那一伙人,“真是不知死活。”
“幸好还没到遇到朱猿的时候。”另一个刚氏也开始叹气。征均是一个很有手腕的人,与对家生和升山者一视同仁的重华不同,同样是周济他人,对家生很苛求,对那些升山者却很宽容,因此在一些升山者中的人望很高。
“道路要是不顺利的话,说不定那些人还会收敛一点。”有人开始抱怨,章和苦笑起来,“这样的话我们也会吃苦头——朱氏老大在哪里?”
“我去请她过来。”一个年轻的刚氏站起来,向营地边缘跑去。
和重华一样,清晓在刚氏里同样有着奇妙的地位,只不过一个是作为性格宽厚明智的典范,而另一个更近似精通黄海常识的孤高人物。
“会出事?”清晓踏进刚氏的圈子,重华的刚氏庸桓正在认真的和章和商量。他是一个高大的壮汉,与瘦小的章和站在一起显得很滑稽,但此时两个人都脸色凝重。
“怎么说呢?”章和苦恼着,脸上的皱纹好像都挤到了一起,“虽然没有什么征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安,骑兽也有点骚动。”
“今天晚上小心一点吧。”
庸桓注视着紧紧的裹在斗篷里的朱氏。“既然清晓大人这么说,重华大人一定会让我们小心的。”
“树林那里的气息很不好,”无视庸桓语气里的讽刺,清晓把风帽推了推,“我们那边的骑兽也很不安,大概是妖魔想出了什么计策吧——毕竟这么长时间耿猿都没有得手不是吗?而且这几天也平静的让人起疑心。”
“大概是在准备全力一击吧。”
“有可能,”章和苦笑着,“如果打起来的话,诸位有几分把握?”
“我们护着自己的人就要尽力了。”庸桓谨慎的说。
“我们也是。”章和补充,“但彼此留神还是做得到。”
“那么就这样吧,”庸桓转身要走,突然犹豫了一下,“征均那一边——”
“还是我们派人通知一下吧。”明白征均对重华的做法的不赞同,章和又叹了一口气。“不管会不会听——”
当天晚上营地遭到了袭击。人们一声不响的逃跑,有骑兽的人在一片空地上停留下来,等待那些徒步的人。
“别下来。”清晓从驹虞身上跳下来,却阻止了在耀渠身上的祥琼和蓉袖。
“出了什么事?”蓉袖脸色煞白的问。
“妖魔的厮杀还没完,”仿佛眼睛可以穿透阴暗,清晓眯起眼睛望着树林深处,“有点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