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想象的关系,萍水相逢而已。你别笑得那么猥琐好不好。”晏止钏瞪着她。王敏用手把脸颊上的肉用手捏成两团说,“错,这样才是猥琐的笑。”
“好吧,你果然精通此道
。”晏止钏走出小树林。知道了文火子的下落,她感觉舒坦多了。王敏跟上去,“喂,我问你,你刚才说的心被抓去了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本来有个跟装饰品一样的心脏,现在没有了。”
王敏伸手摸了摸,“咦,真的没有心跳啊。还是你胸太大,那堆脂肪阻碍我感觉心跳的振动了?”
要不是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晏止钏真想把王敏这个混蛋变成一只西瓜虫一脚踩上去然后用鞋子碾啊碾的。
十八点钟的火车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车站外许多背包提箱的人进进出出,晏止钏和王敏随大流走进大厅,坐电梯上了二楼。
“你回玉城为什么要跟着来?”晏止钏问王敏,“我师父找到了,你不回黄山吗?”
“不能当面赶人呀。”王敏举起火车票说,“那儿呆厌了,我是打算去你家玩。”
“我回的是文火子家。自己的家早就不去住了。”
晏止钏走到列车时刻牌前看了看,到一边坐着去了。王敏在她旁边坐下。“你为什么和她住一起呢?”
“因为她是我师父。修炼神仙的那几年,我一直在她家看书,炼丹,打坐,一住三年,直到最后进山过上成乳哺关。说起来那个家我一年没回去,搞不好东西都被偷光了。”晏止钏想到要回家,心里一阵踏实。“我家有什么好玩的?又不是迪斯尼公园。”
“我会喜欢那种小孩子去的地方吗。”王敏安静了一会儿,又说,“你的心为什么没有再长出来?我遇到过一个老头,能把自己眼睛抠出来,往眼窝放两颗杏核进去,就又长成眼睛了。”
“你遇到的肯定是江湖骗子。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了嘛,这是植属的身体。”晏止钏说,“如果我修炼成仙的是本来那个身体,鼠精那一击倒真的可能要了我的命。你以为心是头发还是指甲啊,没了还能长出来。”
“原来你是植物人。”王敏露出惊讶的表情,晏止钏一听,“植物人是指丧失意识活动长期陷入昏迷的人啊你懂不懂!”
她用了半个小时把怎么认识薛意儿和董历,跟她俩去五缙找小韬,最后水落石出一事讲给王敏听。“我把身体留给了小韬,魂魄跟文火子来到一座山中。她用莲浩秋玺的花苞和枝叶重新做了一个肉身,把我的魂魄推进去——就是现在这个我。”
“第一次听到名称是四个字的花。”王敏说,“不会是国家一级保护植物吧?”
“谁要你关注这种问题了啊。”晏止钏白了她一眼,“这就是我为什么可以在水下张嘴的原因。莲浩秋玺是长在潭里的水生植物。”
“这么说你确实很无耻,明明是植物却要和人比憋气。”王敏说,“我被骗啦。”
“我都进去男厕所了你还要怎么样啊。
”
晏止钏看了看旁边的电子屏,突然无力地垂下头。“火车延时了。我们还要在这儿坐一个小时啊。”
王敏指着不远处排长队的人,“如果不想坐,可以站一个小时。”
“滚吧你。”
晏止钏转头看了看窗外变成深蓝色的天空,“八点钟的火车,三个半小时路,到城里之后还要坐车回家,睡到床上估计要十二点以后了。”
“你想睡觉的话现在就睡好了。”王敏说,“有我看着时间呢,不会错过这趟火车的。”
晏止钏闻言,头枕在王敏肩上,马上就睡着了。王敏看着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觉得十分惬意。大概是在山里呆久了,她很喜欢城里的烟火气。她起了个念头,如果此时突然跳开,那把头搁在她肩膀上的晏止钏就会失去平衡倒在地下,那就有趣了。不过这只是想想,实际上,王敏捏了捏晏止钏的脸。肉嘟嘟热乎乎的,一点不像植物的手感啊。
有人闲得没事做在侯车厅里睡觉,有人冰天雪地里被掐着脖子往嘴里塞雪。张采奚尽量做到不挣扎,尽管手和脚都抽筋般要去阻拦企图弄死自己的这种行为。她看到水花面目已经扭曲了,表情带着嫌恶和行凶的快感,完全没有天真柔弱了。不,不能动,一动心就乱了,反抗没有必要因为这是假的,出手抵挡才会真的被她害死。张采奚默默忍受着濒死的痛苦,直到一个人制止了水花疯狂的动作——扼住她的两只手被一把剑连腕砍断,张采奚闭着眼睛瘫倒在地上,融化的雪水从嘴里流出来。两只手没有松开,依然牢牢地卡在她脖子上。
“服了你了,打算被活活掐死吗?”来人蹲□费力地掰开一根手指,用剑斩掉,再掰开一根,斩掉,直到十根手指和手都滴着血掉在雪地上。张采奚的脖子被扎出十个洞,来人左看右看,研究该去哪儿弄点绷带来。两人身后,没有了手的水花痛哭着往后退了两步,倒在地上。她下意识用手去撑,结果是手臂插进了雪里。那个断面的神经在接触到冰冷的雪,促使她爆发出一声不人不鬼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