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道了一声果然,便又过来切我的脉,只见她咬着唇皱了眉很是思考的模样,过了半晌才道:“大约是怀梦姑娘身上带了您的修为,所以便愈发不好控制了。”
她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的脖颈看,模样很是怪异,只看得我毛骨悚然,不自觉的拿了手摸了下喉咙,便听得她突然道:“神君,你,你之前是不是没有情根的?”
我只觉得这巫医果然名不虚传啊,只是切个脉便知道我没有情根了。当初我自己是怎么知道的我都忘了,只这件事便只有我知道,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她如今却是一下就道破了。
其实这一折事情我很有些忌惮来,总觉得这样说来自己便有些无情无义的味道,也不知道别人要怎么看我的,被她道破我便很有些尴尬来。
我盯着她没有回答,她却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纤细的指抚着额角道:“神君,这事情我大约是知道了。您没有情根,欲念本来就强些,而今又化了一万年的修为便有些自制不能,加之那怀梦姑娘不但是株仙草,身上还带了您的修为,这一来二去才造成这种情况的。”
她的分析我听得倒是很有道理,只如今我想知道的到不是我的成病原因,而是能不能解决的问题,只是她这般认真与我分析,我总不能不知道好歹的不要听吧,只是她一说我便急急问道:“那神医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么?”
那蒹虚摇了摇头,很现出惭愧的神情道:“神君,我也只是第一次遇到这般状况,虽然这般推测却也不一定全对,如今只能靠神君自己早些将身上的修为养回来才是上策,那些药也要按时服用,而且最好现在不要多想,您的现在的状况太容易入魇。”
我看着她那诚恳的模样也觉得自己很是难为她了,现今也算知道了原因,自己注意些也应该不会怎样,只如今怀梦不躲着我我也要躲着她了。
我嘱咐了蒹虚帮我保密,待得怀梦回来的时候我与蒹虚已经换了话题,我之前觉得她看着像那潋滟,便问她是否认识天狐一族,却没想到一问问道本家去了。
蒹虚听得我问她,明媚的笑道:“看来神君认识我家潋滟表侄女了,我阿娘与潋滟的外婆是同胞的姊妹,只是后来阿娘嫁了我阿爹便跟着进了苏摩族里,第一次回不死山省亲的时候见着潋滟我也很是惊讶了一番,竟然是比姊妹还想象些呢。”
因着神,仙之辈的年月实在很是漫长,故而这辈分其实很有些混乱,这蒹虚说潋滟是她表侄女,我见着她俩年岁也就差不多,故而笑道:“你俩到真能作了姊妹的。”
正说着便见得怀梦已经回来了,这时间到比之前预计的短了不少,她见着我俩还在聊天便笑道:“师傅我回来了。”
我应了一声,只一想到自己是真的想吃她便有些不太自然,正不知道说什么却听得她继续道:“这蒸膏差不多好了,我去拿,待会还麻烦蒹虚神医能费神教下怀梦这煎药的事。”
蒹虚连忙点头又谦虚道谢了一回。
怀梦的蒸膏可谓是天上地下都没有只我这一处有的好东西,清火润喉补身养气都很有些作用,我伤了之后她便搬弄得很勤快,我天天吃到没什么感觉,那蒹虚吃了一碗还很是不过瘾,怀梦很知心得又帮她添了一碗,她这才心满意足。
蒹虚和着怀梦去厨房的时候,我坐在书房里感觉心思很是复杂,那种当初第一次梦到与怀梦行情事的荒唐感突然又上来了,强烈得我再次怕得想要逃。
我这般想着,便突然觉着这一百年来自己一直很荒唐来。
向而,我既任性也不太和着世俗的条规,不然也不会弄出那么些诨事了。只是,对于怀梦我一直以为自己能做好一个师傅,以为自己总也有那么一次是随了大流的,可是当我梦到她的第一次,我便知道自己果然还是存着不正常的欲念的。
那时候,我终于晓得自己果然还是没有情根的,心神也很是波动,只有欲念的神又与魔何异?下意识的我便排斥那种感觉,排斥自己对于徒儿存着那样的念想。
只我果然是太过放纵自己了,怀梦又是那般温顺,便开始妄想或许可以一直和她在一起,即使我是个不能爱人的神君,即使她只是我的徒弟,即使,她与我只是师徒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