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传言着下一个天王由谁继承吵得沸沸扬扬,即使初来乍到的旅人也立刻能在廉价酒吧里听鸡冠头酒保得意洋洋宣扬小道消息,是以银时在这点是无法找借口反驳阿伏兔。
「这次我们来吉原的工作是要把她带回春雨。」
阿伏兔见银时好像几许想要安分听取的模样,缓缓解释道。
「包裹装的是春雨的货,我们怀疑是孔雀姬放出来,想知道那位舞妓为什么会拿到、准备要交给谁。听说你跟孔雀姬也结不少怨,算起来你应该和我们合作吧?」
「合作吗……」银时觉得这个单字跟他们丝毫不搭,但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
☆、第十一章
飞鸟浮香。
坂田银时第一次听见这个名词,是在西乡夫人的伪娘俱乐部里面,名称取得很对尼特族的风格,其实就是间来者不拒的平价人妖店,经常可以听见发情期到了的公狗母猪四处撒尿鬼叫,喝光的没喝光的啤酒罐从桌面溢到地板,负责清桌的年轻公关总抱怨个不停,每天堆积下来的垃圾要用两个特大号黑色塑料袋才装得完。
往好的方面想这叫门庭若市,西乡才有闲钱把养育幼子激发出来的女性温柔展现在公关专用化妆间。附转轮三层式美容用品架与真皮软垫旋转椅、小憩用的名牌折迭床,活似小型旅馆的格局,比万事屋的狗窝要舒适多了,银时经常就想这么扒着后台不肯出场。
在一群皮粗肉厚、下巴布满青胡渣的第三性公关里头,即便银时身板子没有半点女性优美曲线,精神涣散如长期失业的大叔,单凭奶白细腻皮肤也能在短短几次打工时间迅速独领风骚,尔后只要宣传小姐在店门口边高举写有「今天是小卷子公演日呦」的牌子一站,坂田银时不忙到打烊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东美晚间刚结束一台子服务走进化妆间准备补妆,看到坂田银时边含棒棒糖边翻漫画单行本的闲适模样,直觉性地道出结论:「打晕客人是不行的喔,小卷子!」
银时翻过一页漫画,小眼神都不多施舍,径自回道:「在场能打晕人的只有颚美你的下巴。」
「你在叫谁颚美呀,而且人家的小下巴哪可能打晕人!」
银时死气沉沉说:「不是晕了吗,我看到了喔,在店门口扶不上墙的好几陀烂泥。」
「那是被妈妈送出去的酒客啦!」东美噘起红唇,或许念在银时是个红牌,又好声好气说:「你振作点吧,要是让妈妈看到这样子没干劲的耗时数又要捱揍了。」
「妈妈说没有半点干劲就是我的卖点。」
「妈妈才没有说过那种话呢!别怪人家跟你啰唆,一无是处的卖点还是改掉比较好,早晚客人要被你气得散场。今天点你台的呢?」
「全倒了。」
「果然你是打了嘛!」
「不是啊,好像来之前就已经是第三百次续摊什么的,我过去的时候已经死光了,害我拳头都软了没处发泄。」
「有人能一晚上续三百次吗!」
「这年头预缴三千年份健身房会员卡费却没用过半次的有钱人多到令人发指,这种只是小案子啦。」
银时卡哩卡哩咬起棒棒糖。
东美「嗤」一声,不想与银时瞎扯谈,自个儿把屁股挪进转轮椅。
一打开化妆镜旁的开关,安装两排led灯的化妆镜亮得足以让大江户急诊医师进行开刀手术。东美先是对镜子左右看看脸颊脂粉,伸手去取架上的蜜粉刷,忽然想到什么,说:「咦,不对呀,三号桌客人进门是我先去领的,听他们说是从吉原一路玩过来,可身上没带什么酒味,怎么没几下就倒了……?」
「大概是第三只眼被吉原的姊姊们玩坏了。」
东美皱皱鼻子,对银时的下流幽默表示不欣赏。
「你可别去店里头胡说,妈妈今天好像心情不大好。」
姑且不提坂田银时负责的三号桌客人,东美适才服务五号桌当中,东道主藉酒酣耳热向身旁一位资深公关附耳细语,公关边听边点点头又摇摇头,露出为难表情,希望客人能改主意,可最后在对方坚持下,只得起身说是去向看场子的西乡夫人问问,公关去的当时还满平静,感觉仅是探询店内季节性香槟杯还有没有供应罢了。
在他们这种服务业,一分钟讲出十个黄段子或者当场表演黑天鹅三十二圈的稀奇古怪刁难不计其数,公关们想做、做得来便好,做不来也没什么是西乡夫人手腕转不过去的。
可待西乡夫人听完传话竟变了脸色,摆手要公关闪边上去,自己挽起和服袖,拔山倒树来到客人面前,吼道:「咱的店里不提供那种玩意!」声音大得水果盘在玻璃桌上震三圈,狠狠几记眼刀子弄得客人像只鹌鹑瑟缩肩膀才稍许收势。
只要不向公关口出恶言,就算醉晕了呕吐了,西乡亦鲜少恶声恶气对待客人,肯定是那句话当中某项词犯到大忌。
东美轻拈蜜粉刷扫扫脸,问:「哎,小卷子,你听过飞鸟浮香吗?」
那种风花雪月来的黑话,日日穿梭酒色财气的东美都不明暸,兴趣只剩下甜食、小钢珠,顶多会在关东煮路边摊喝个酩酊大醉的坂田银时哪可能听过。
他将吃完糖球的小棒子从嘴中抽出,随便抛到身后,说:「我知道啊,不就是哪间公司滞销的体香剂吗?」
东美忍不住笑骂:「一张嘴爱瞎说,小心走在路上被哪位老板给收了。」她放下蜜粉刷,对着镜子检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