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一抬手止住了他,轻轻一笑,“将军不必担忧。本王既到了,定叫那李元昊有来无回!”
作者有话要说:
☆、棋局
却说李元昊发兵攻城同时,夏将元格的大军也已经将吐蕃人大营团团围住。
先前元格得哥舒应信号,知吐蕃人毫无防备,即刻挥军围营,欲将安子罗部队困死在此处。但待他到了现场,却隐约觉得不妥。照理说安子罗若全无防备,哥舒应的五千轻骑理当发挥尖刀之功,一方面打压敌军气魄,一方面混乱敌人心神。可眼前分明就是吐蕃人仗着地利,以营地交错密布的大帐将骑兵队生生分散,再一拥而上将之击杀。就算吐蕃人勇悍,可只在自己带兵赶来这短短一时半刻之内,就将五千轻骑杀的几乎不见踪影,哥舒应也不知生死。若再要说这次夜袭出乎对方意料,着实说不过去。
倘若这安子罗早有计划,自己便更是非要拦他在此不可!想想前往攻城的主君,元格没有冒进,而是一举长刀,喝令部队先将吐蕃大营围了个水泄不通,打算看看情形再做决定。
安子罗清理完袭营的骑兵,见夏人在外只围不攻,微微一诧便知道究竟:来的必是用兵谨慎个性沉稳之人。他见自己有了防备,生怕有诈中了埋伏,所以先按兵不动,只欲将自己困在此处。安子罗心下一转:此人来得甚好,正好借来用上一用!他主意既定,便对身边近卫一阵耳语。
不多时,元格就见数人出现在营中高哨之上。其中一人士兵摸样,以西夏语向己方喊话:“西夏的将军,我们大将军说了,你们今晚袭营的事情早在他意料当中!现在你们的先锋已经全被杀光,还有那个叫哥舒应的将军,也让我们活捉了!你们还是趁早乖乖退兵回你们西夏国去,不然可别怪我们将军不客气!”
这声音在幽静的夜晚听来格外清晰,话音已落却还好似带着微微的回响。元格身侧的几个副将一听就怒得血脉贲张,当下一手抓起大刀就要转身上阵,却被元格一声断喝,生生钉在当场。
“站住!你们几个别给我胡闹!坏了皇上大事,到时候怎么交代?!”
“将军!吐蕃人如此嚣张…”
“你们懂个屁!”元格骂完缓了一缓,狠狠瞪了几人一眼:“他越是要激怒我们,就越是有诈。凡事要动动脑子!再看看!”
元格正说着,那边高哨上又有了动静。只见那士兵回头喊了一句,立刻有两名吐蕃兵押了个满身血污的身影往哨卡栏杆上一按,早等在旁边的人将火把举近,还特意伸手扳起那囚犯的脸,好让元格他们看得更清楚些。
虽然披头散发血流满面,但元格还是马上认出——这被押之人,正是夏将哥舒应!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我们大将军说了,你们要还是不退,此人就是榜样!”
元格不等那边把话喊完,劈手夺了身旁侍卫背后弓箭,二话不说暗自张弓,堪堪瞄准昔日同袍:兄弟,对不住了!这也是为了给你个痛快!
箭矢电光火石之间没入夜色。下一秒只听高台上“啊”的一声,哥舒应应声而倒,然后就是一阵骚动。元格听见对面一阵愤怒的声音,想来是在咒骂,心里只惦记着那一箭是不是当场毙命。
“将军?!”几名副将大惊,不由心中发冷,这…又是?
元格扫一眼就知他们冥顽不灵,叹口气说:“非我心狠,只是怕他熬不过刑,把今晚计划和皇上行踪告诉吐蕃人。”若果真如此,最要紧便是自己一定要把安子罗拖住,为主君争取时间。若被他突出,主君危矣!
“那…我们该怎么办?”几个副将被他这么一说,也知自己勇悍有余机敏不足,只能唯唯地问。
“好好围住,不许主动进攻,务必将安子罗困在此处,不许走脱一兵一卒!”
事情好像没坏到元格猜想的那样。哥舒应显然撑住了没招。那安子罗仍不知青唐有难,未轻易以重兵挑衅,只命兵士分成中队,从不同方向发起一bō_bō小型冲击。正是大战不起,缠斗没完没了。
元格观他战法,知吐蕃人定是被白天的大战累得很了,心中稍安。
如此,双方各怀心思之间,天色已渐渐透出丝丝缕缕的微光。
李元昊带着仅有的几名亲卫一路扬鞭催马,急急前行,心里还在一遍遍想着方才青唐城中一战。虽被庞统占尽天时地利、形势比人强,他却总觉得自己败得哪里不对劲。
想那庞统此番前来,竟是如此悄无声息!就算他的踪迹瞒得过自己众多探子,他的大军可也能上天遁地隐于无形不成?!
上当了!
李元昊当下狠狠咬牙,只恨不能立时反身回去把庞统生吞活剥挫骨扬灰!那厮定是得了角厮罗消息,猜到自己白日一战必有后着,这才匆匆赶来。如此想必他随身军士亦不会多,所以任由自己几乎只身出逃也不见追兵。
今晚若不是他忽然出现,又选的好场子,自己怎会一时不察着了他的道?
唉!他愤恨地重重一鞭抽上马臀。那马当下嘶鸣一声,越发放蹄狂奔。
事已至此,即使领兵再返回去也已失了战机。况且庞统大军想必已是不远,和元格会合才是上策。
你们宋人的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庞统,你给朕等着!
元格接到回报说主君已至军中,顿觉一阵不妥。他匆匆自阵前折返至元昊马前,果见主君一脸阴鸷,随行大军更是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