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蔚无奈,转身过来,蹲在浴缸边上,一手托着姒熙子,一手拉着她起来坐好,姒熙子浑身软绵绵的,意识也不清醒,只由着宁蔚摆弄,宁蔚不动她她就会往后伏在墙上,任由水洒在脸上,连成一道水沟一直往身体里窜。
宁蔚抚着她,问道:“醉得这么厉害?”
姒熙子似懂非懂的摇摇头,宁蔚看她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叹了口气,只好伸手解了她的内衣,又卷起衣袖,一直扶着她不让她沉下去。
热水涌满了浴缸,宁蔚让姒熙子在热水里泡了一会儿,又点燃了一旁的香薰灯,姒熙子的意识这才勉强恢复一点,睁开眼,看清是宁蔚之后,吁了一口气,说:“你还在?”
宁蔚忍了忍,说:“是啊,我还在。”
姒熙子撇了她一眼,只见她额上不知是沁出了汗珠,还是被水雾沾湿,总之是透着被水打湿之后的一层雾气蒙蒙,身上的衣服,与水直接接触的衣袖,还有挽起的裤腿,都已经湿透了,前襟沾了点水,虽然没有湿透,但是也差不多半透明,浑身上下这模样,还不如脱-光了省心省力。
宁蔚问:“清醒没有?”
姒熙子顾自往脸上浇了一点水,缓了缓说:“其实你不用管我。”
宁蔚看了她一眼,说:“我让你沉在这浴缸,我怕警察告我谋杀。”
姒熙子自嘲地说声:“是哦,我不想洗,你偏要抱我来。”顿了顿,又说:“还脱了我的衣服。”说完扫了一眼趴在浴室衣篓里的衣物。
看姒熙子这模样,明显是带着些许怨愤,然后借着抬扛的功夫全部发泄出来,宁蔚嘴上没示弱,心里却大大松了一口气,姒熙子还有着精气神,想来没什么大碍,不过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姒熙子喝醉,宁蔚不由得暗自琢磨其中原因。
如果按正常逻辑来看,是因为两人前几日两人说了分手的事,所以姒熙子才会如此颓废,低落到连工作都能干脆撇到一边?
低落,颓废?当这些词出现在脑海中时,宁蔚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什么时候姒熙子能跟这些词联系在一起了?从来都是她气势凌人地化腐朽为神奇,谁见过山石蝶的一把手如此放任自己,衣衫不整的泡在浴缸里,然后跟秘书撒谎说生病了,要请假?
就算是宁蔚自己,也不相信。
可是这个时候姒熙子就是跟这弱势的词重叠了,宁蔚忽然想起来昨夜在姒熙子家里看到她的私人信件,也许,这种感觉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或者说,做好准备接受姒熙子也会有脆弱无助的时刻,就如现在这样,热水洒满她的肌肤,刺激泛起了微微的红色,露出水面的部分,却因为清晨独有的微寒,出现了寒冷下肌肤的应激反映。
宁蔚看着姒熙子微闭着眼睛,仰头靠在浴缸边缘的模样,忽然感觉几天不见,印象中那个光彩照人的姒熙子一时黯淡了许多,脸色苍白,眼睛没什么神采,就好像七天不睡的人那般,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难以抗拒的疲倦感,如若不是还稍微挺着一点精神,随时都有可能沉沉地睡过去。
宁蔚心有点疼,伸手掬了一捧水,慢慢洒在姒熙子露出来的肩胛位置,清亮的谁沿着肌肤形成一道小沟壑,绕过锁骨慢慢往下滑落,一直落到胸部的位置,然后与整个浴缸的水面融为一体。
姒熙子偏过头来看看宁蔚,扫了一眼她已经湿得差不多的身子,问:“要不要和我一起洗?”
宁蔚愣了愣,反应过来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姒熙子似乎也没真在问,只微微一笑,没再出声,宁蔚呆了一会儿,说:“差不多了就出来,我去拿浴巾给你。”
说着撑着浴缸边缘,想要站起身,没想到刚才蹲太久,腿已经麻掉,还没站起来,宁蔚就一个闪腰,滑倒在大理石地板上。刚刚出离地垫的位置,砸在石板上生生的疼,宁蔚皱了皱眉,正要翻身坐起来,却忽感觉姒熙子已经走到身边,扶起了她。
姒熙子刚从水里出来,身上有微微热气,还有香薰之后的清香,靠近了过来,这些特质被通通放大。宁蔚与姒熙子还隔着半臂距离,但是她感觉姒熙子已经与她没有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