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的孙锐湮躺在简陋的床板上,弯了弯嘴角,笑了。
迎接他的是离高防不远的军事法庭,议员们特意留了一个最大的审判厅给他。孙锐湮站在审判厅中央,默默环视了一圈那些坐在高处的人们,感到了压力些许压力。
军事法庭设计得很威严,比一般法庭威严得多。犯人在哪儿一站首先就会被那从每一个缝隙中透出的冰冷严肃压得没了气势。饶是孙锐湮也用了三五分锺来调整自己的心态。
坐在高处的法官在念叨著什麽,孙锐湮并没有细听,这些标准化的流程他熟得可以默出来。他曾无数次站在证人席上,把那些企图动乱国家的叛徒送进监狱。只是这次,他站在的是被告席。
当法官终於念完後,孙锐湮淡淡地对面前的麦克风开了口:“我对证据收集的每一个环节都提出异议。”
这句话一说完,台下就出现了小小的骚动。这无疑是一句狂妄过天的话,这暗示著取证的每一个环节都是不合法的。在这个法庭上还没人敢这麽说过。
但是他们必须要给孙锐湮辩白的机会,这是标准流程。
孙锐湮开始侃侃而谈,他向法官申请提取光脑里的资料展示,法官同意了。早已被特勤局检查过无数遍的光脑不只怎麽就冒出了大段的录音,人员监视资料等等过硬的证据。
台上的许多议员的脸色开始变得铁青,甚至有人大喊说这些是非法监听,不能采信。
孙锐湮不慌不忙地又出示了一段资料,那是他还是安全委员会副委员长时签署的命令。那段命令授权他的手下在有必要时监控监听任何可疑议员。
“我记得委员会是可以无条件监控任何可疑议员的,所以这些资料完全合法。”
一时间整个审判厅地动山摇,孙锐湮出示了过於庞大的证据,牵扯了过多的人。
从杨子凡出狱开始,孙锐湮找出了那个套杨子凡口供的邮件ip,那是从一个图书馆发出的。调出监控,对比几次发件的时间後确定,那是某个议员第三秘书。但那个议员并不是整件事的主使。後来便是议长袭击案的嫁祸,转账完全是通过随意国,无迹可寻。但破解了模仿杨子凡ip的手法後,他们确定了是同一个人。
之後孙锐湮顺藤摸瓜,一点点往上追查,用自己做饵,逼出真正的主使行动。从伪造弹劾孙锐湮的资料,到让他去执行那个必死的任务,惊动的官员级别越来越大,孙锐湮也就越来越能看清隐藏在幕後的黑手。
孙锐湮身在前线,这里却一直有人帮他盯著。一个绝对不会引起他人注意的人。
孙锐湮一点一点揭露证据,眼神下意识地向长老院的席位看去。他发现那个真正的幕後主使居然还一脸淡定。也是,既然闹到这一步,他也早就做好弃车保帅的准备了吧。只是,他大概还不知道孙锐湮已经查出了所有。
孙锐湮终於抛出了他爹十几年前调查的资料,随意国的阴谋随之浮出水面。一些议员与随意国之间的可疑通讯被一一标注,直到这时长老席上的那个人神色才有一丝愕然。
孙锐湮缓缓把头转向长老席,带著与生俱来的威慑感,对著麦克风清晰地说:“卢瑟长老,查到您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您什麽事都让下面的人去干,自己什麽事都不插手,还真是谨慎。”
接著孙锐湮就抛出证据,关於卢瑟长老的证据不多。大部分都是间接推测,可是已经足够让人动摇。
孙锐湮把脸转向议员席:“温莎夫人,你一直针对我。你也看到了这些资料里有许多对你不利的证据,但我却不认为你是真心卖国,你估计是被某种理念洗脑了。现在你明白了真相,是不是该把一直指使你的人和大家说个清楚呢。”
温莎夫人的脸色死灰,就好像一直以来坚信的世界观突然崩塌了一般。她咽了口口水,脑袋在孙锐湮和卢瑟之间来回转了几次,突然一下子崩溃了。
她对著卢瑟没有丝毫风度地大喊:“你骗我!你说这家夥妄图偷窃国家财产我才帮你的!你说这家夥是官二代,只想利用职权为自己谋福利,我才处处针对他的!你骗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温莎夫人的话逐渐混乱,但大家已经明白了真相。
孙锐湮勾了勾嘴角继续说:“那些误被利用的议员们,国安委欢迎你们随时举证。”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卢瑟身上。长老在同盟的地位超然,甚至能影响议会的决策。谁都没有想到一个长老竟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卢瑟已经没了最初的惊慌,他把目光移向孙锐湮,缓缓开口:“小子,你很厉害。你拿命跟我赌,而且赌赢了。”说完他便咬下了什麽,没人来得急去阻止,只能看著卢瑟的身体缓缓软倒在椅子上再无声息。作家的话:明天要去外婆家拜年,没有网,不知道能不能找机会更新了。大家新年快乐啊
(7鲜币)七十、我要辞职
卢瑟是个聪明人,他并没有选择拼死一搏,而是干脆地选择了放弃。他知道,孙锐湮步步为营,每一步都计算得那麽好。自然不会漏了防止最後的狗急跳墙。
孙锐湮既然已经摸清楚了有那些人,以他在军队系统的地位,事先找人埋伏等最後一网打尽并不困难。他只是想让所有人都认清真相,心服口服,才委屈自己闹到法庭上来的。所以最後拼个鱼丝网破没有意义。对卢瑟来说他死了,让更多的人留存下来继续他们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