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光明正大露了面,底气自然是再足没有了,这个方向走出来,离慕容冲一干人倒比离岳鸣珂近,索性就径直向他们走过去,对方看在眼前,不知虚实,反而不好妄动,集体往后退了几步,这才回过神,那金独异脸色一变,喝道:“别再靠近!再靠近我们可不客气了!”边说边抢到慕容冲身边,指如弯钩,往他所挟女孩的脖子上一搭!
顿了顿脚步,缓了许多,却还是不彻底停下,一边慢吞吞仿佛漫不经心般往前迈着,一边盯了那站在当中的男人,摇头道:“慕容冲,你真让我失望,此刻你的这般行径,简直比当初做绿林强盗时还不如呢……”
那人却毫无愧色,昂首答道:“你也让我好生失望啊,姑娘,我原还希望只是一场误会,没想到你却出现在这里,看来真是和这朝廷钦犯有瓜葛了,姑娘,我劝你一句,帮助钦犯就是与朝廷为敌,与朝廷为敌就是与大内卫士为敌,是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虽然满面自负,却也十分小心,一边说话,一边往后移,我这边缓缓迈前一步,他那边就缓缓退后一步,总是保持着一定距离,他退,金独异和应修阳这两个老头也都下意识跟着退,瞧着他们离雪坡还有几步空隙,就扯了唇角勾出哂然轻笑,一边仍是缓步迫近,一边嗤鼻道:“大内卫士?哦,了不起,是比山贼听着义正词严多了,可堂堂大内卫士,如今却擒了一个昏迷不醒地女子做人质,这岂是正派所为?”
这次那慕容冲总算显出了一点尴尬,但很快正色道:“这女的率人攻打县衙,本就有罪,我擒她也不算擒错,何况如今我已非江湖中人,什么正派邪派,与我无关,我是兵,兵者诡道,天经地义。”
“慕容冲!够了,你和她说那么多干嘛?”那金独异在旁满脸不耐烦道:“她再过来,咱们就没得退了!还要小心那边岳鸣珂也乘机作祟!”
他一声叫,那慕容冲受了提醒,也立即道:“姑娘,请止步!我是不想与你动手,但你若再往前一步,我们就真要对你不客气了!”话音未落,旁边应修阳踏上两步,手中拂尘就是威胁般一扬。
眼见这伙人已经彻底回过了神,自己自然也不会硬来,何况目的已然达到,于是笑了笑,慢慢后退几步,蓦地转身两个起落,与他们拉开距离,站到岳鸣珂身边去,摆出一副要并肩迎敌的架势。
可此刻真正要做地却不是迎敌,而是一个拖字诀。
“竹姑娘,此事凶险,你其实不必……”那岳鸣珂见我落在身边,仍是握剑迎风,身形不动,却皱眉如是道,自己手一摆打断他,答道:“无须多说,我不知你有多看重铁珊瑚,又与她是何关系,却知道她是铁老爷子的女儿,练霓裳的干妹妹,我自己也叫她一声妹子,没有什么‘不必’可言。”
嘴里说着话,心里真正想的却不是这些,拖字诀,如何拖?又怎么能与岳鸣珂通气,告诉他要拖,为什么要拖?对方三人俱是耳聪目明的高手,这点距离说远不远,讲话就算听不见,我也怕口型露了馅,更不好背对敌人开口或递眼色,那样一看就是有问题的。
脑中念头飞转,那边却已经耐不住,因人出现而一时中断的对话又再开启,自己想拖,对方却显然是不想的,岳鸣珂武功高强,这三人合力擒他非一时半刻能解决,如今又加上了我这援军,虽分量不算太够,但毕竟此地离明月峡太近,我能出现,另一个煞星自然也是随时可能出现的,这层道理是个人就能想通,那三人交换了个眼色,金独异就大叫道:“我不管你们来多少人,打什么鬼主意,如今这铁珊瑚在我们手中,就算玉罗刹来了也是一样!岳鸣珂,你速速束手就擒!还有那贱丫头,你对这里熟,乖乖领一条好路送大爷们出山去!若敢耍半点手腕,我定叫她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