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听筒里机械的声音一遍遍传来,苏浅昔的心仿佛被一把利刃一刀一刀撕裂,她顺着树干蹲下.身去,紧紧环住自己的肩膀。1┨2﹥3di点
恐惧,无助,绝望一点点漫上心头,直至侵占她的五脏六腑。
除过父亲的手术外,这是她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
那时,顾风能够站在她看不见的背后默默为她摆平一切,如今他下落不明,情况未知,她却只能蹲在原地,束手无策。
手机屏幕还亮着,网络上关于yeerd收购的新闻铺天盖地,正反两面各执一词,新闻标题引人眼球,内容绘声绘色,苏浅昔却没有勇气再去看一眼。
顾风,顾风,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苏……浅昔?”
一道颀长的身影走近,紧接着是疑问的声音,苏浅昔突然被那人的阴影包围,匆忙抹掉眼泪,抬起头来。
面前的男人一身运动休闲衫,浓黑的眉毛微微蹙起,手插裤兜,一脸不确定地凝望着眼前的人。
苏浅昔皱了皱眉,盯着那人看了许久,有些惊讶地缓缓起身:“凌辰?”
“是我,”男人的眉心终于舒展,他的视线渐渐抬起,微笑道:“浅昔,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苏浅昔的眉心却蹙得更紧,她用牙关紧紧咬住下唇,艰难道:“那天发短信的人是你?”
“是,”凌辰颔首,扬唇笑了笑:“浅昔,我们好久不见了。”
谦谦君子,文质彬彬,凌辰一如多年前谦和礼貌的模样,如果不是那晚的事,苏浅昔恐怕这辈子都以为他只是一个纯粹干净的文学爱好者。
可是这世上,往往有太多人表里不一。
“你怎么会有我的联系方式?”苏浅昔突然想起什么,仰头质问,毫不留情。
凌辰上扬的嘴角顿住:“嗯,上次我收到了你发的信息,那时我也在明城。”
“嗯?”苏浅昔皱眉,她不记得时隔这么多年,她手机里还存着凌辰的电话号码。
凌辰顿了顿,继续解释:“你说你在丰庆北路,希望有人能把你带回市区,那时我在明城南边,赶过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在那里了。”
想了片刻,苏浅昔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那次采访洛萱跑错地方的时候,豆包给她手机附近的联系人发了短信。那晚顾风接到消息后赶了过来,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凌辰竟然也收到了短信,并且也赶了过去。
非但没有受宠若惊,却忧心起他的居心叵测来,这五年里,他在苏浅昔的心里一直算不上好人。
凌辰笑了笑:“想起来了?”语气亲切自如,仿佛两个人的关系极为熟络。
这样的语气却让苏浅昔很不适应,手机在这时震了一声,是子诺发来了晚上聚餐的信息,刚才班长着急喊大家聚集在一起,她支走了子诺,说等会就到。
短信来得很是时候,眼下,苏浅昔并不想继续这场寒暄。
她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仰头道:“我们班集合了,我得赶快过去了,再见。”说罢,冲着凌辰点了点头,向相反的方向趋步而去。
往事不堪回首,那便无需再次提起。
“浅昔!”她的步速很快,凌辰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走出了几米开外,他转过身,对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
苏浅昔顿住,愣了半晌,还是迟疑地回过身来。
“新闻宣传部聚会那天,我喝多了,真的很抱歉。”
苏浅昔一怔,脑海中放映般地闪过几个片段,五光十色的ktv包厢,暧昧缠绵的男女,一杯接着一杯的烈酒,然后就是孤男寡女以及四周雪白的墙壁……
渐渐升起的夜色中,不远处的凌辰勾起唇角,眼中染上几分柔色,“可是,虽然醉酒,那个时候我真的是认真的……”
他的后半句话混入渐渐模糊的视野里,一瞬间,呼吸仿佛静止,苏浅昔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石化在了原地。
五年前。
昏天黑地的那晚,她从深沉的醉意中醒来,向四周看去,竟不在宿舍,而是在酒店的房间里。她低头,身上穿的是那件她最喜欢的睡衣,时下最火热游戏的周边全球限量款,她不曾记得自己随身带了睡衣,可眼前的一切让她又惊又怕。
而睡衣里面,本该遮掩的地方空无一物。
她晃了晃沉痛的脑袋,醉酒后的事却怎么也想不来了,迷迷糊糊掀开被子,雪白的床单上一朵刺眼的血红让她瞠目结舌。
她并非不谙世事的纯情少女,尽管她从未尝过人事,却很清楚下身莫名其妙的痛楚和床单上那朵鲜红的血迹意味着什么。
无非就是——玩嗨了,过头了。
她疯了似得穿好散在地上的衣服,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打落在地,她突然很想顾风,她想起了那张桀骜不驯的冰块脸,她不知道他知道后会是怎样的反应,他也许不会在意,也许会付之一笑,也许会冷嘲热讽……
可是,那时的她却固执地以为,尽管顾风那么讨厌她,她还是像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一样愧对于他。
回到学校,她冲进浴室呆了整整一天,她一遍遍冲刷着自己的身体,直到把身体搓得红肿这才肯停下,下.体的疼痛让她双腿发颤,耻辱和委屈让她嚎啕大哭。
可是,她却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
她在浴室里抱头痛哭,她后悔极了答应参与那场夜晚聚会,灯红酒绿,意乱情迷,她被灌了数不清的酒,可直到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再完完全全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