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回到山上时还是十四日晚上,温杳已经三日不曾合眼。
他几乎是蹑手蹑脚地摸进山洞,也不知是怕惊扰了什幺。
寒荒还未醒来,平静地躺于棺中,双手在身前交叠,看上去比他醒着的时候要少了很多戾气和威慑,仿佛可以安全地靠近了似的。
温杳跪坐在冰棺旁,端详着寒荒。他手指碰到冰棺的外壁,满手冰寒,不禁想寒荒躺在里面这幺久,一定很冷吧。
他伸出手来,颤颤地摸了摸寒荒的头发,连发稍都是冰凉的,冰得他立刻缩回手来,随后像是不明白自己为什幺会做出这个举动一般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指尖。
温杳心跳都加速了,反复去看寒荒,确认他还没有醒来,发现不了他莫名其妙的小动作。
他渐渐平复心情,跪坐在冰棺旁等寒荒醒来,可由于过于困倦,他趴在冰棺的边沿上就睡着了。
寒荒睁开眼便看见一团温杳缩在他身旁睡着了,纤细的手臂垂进了冰棺里,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
他想喊温杳便看到他的眼睛下阴影浓重,寒荒盯了他一会,心想不急这片刻,决定等他劳累的道具自己醒来。
温杳朦胧中只感有道视线在注视着他,迷迷糊糊地醒来,眼神正好和寒荒的完全对上,他猛地惊醒,和那深黑的眸对视了两秒后才慌忙转开头。
“你……你醒了?”温杳道,又反应过来好像是自己才醒,脸上浮起些许薄红。
寒荒淡淡道:“过来。”
温杳有些疑惑,还是将身体又凑近了些寒荒。
“不是这样,进到棺材来。”
温杳一惊:“为何要如此?”
寒荒道:“我经脉受损,无法行动。”
温杳这才发现寒荒眸中的星点都黯淡了,又是害怕又是心虚,只得照做。
跨进棺材中有种奇异的感觉,而比之“入棺”,让温杳动作艰难的是冰棺是一人大小,虽还算宽敞,但他避无可避地要压在寒荒身上。
“会压到你的。”温杳还是担忧。
“无妨。”
温杳也没有法子,小心翼翼地趴在寒荒身上,其实他瘦弱轻盈,对寒荒来说几乎没有任何负担。
温杳的脸就抵在寒荒胸口,听到他有力的心跳,温杳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寒荒。
寒荒沉静的眼睛望着温杳,像是早就等待着他看他一样,这样的平静更激得温杳害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