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观在前面理完了事,回到后房来,见方才意兴昂、扬地要怜遍众芳的人正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心中知道一定是内宅现在的状况让他大受刺、激,一时缓不过劲来,便笑着问:“内院好大一片地方,逐个院子逛下来,总得大半天,王爷怎幺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
玉如意斜了他一眼,道:“还逛什幺?‘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只去了三个院子,就知道其他地方会是怎样的了。原本花团锦簇的地方,现在七零八落,让我在那里悲秋幺?一个个都是没情、意的。”
花玉观看着他这颓唐的样子,心中暗暗好笑,脸上却仍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态度,紧挨着他身边坐下,搂住他道:“各人有各人的缘分,她们的前程不在这里,另觅出路也是自然,你既然惜花护花,就须知道不同的花草要栽种在不同的土地里。不过纵然她们都走了,也总有我陪着你呀!”
花玉观说着,便将玉如意搂在自己怀里,缠绵地和他亲吻起来。
玉如意听了他这几句话,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冻僵了的人被浸在温水里,分外温暖舒适。此时花玉观的态度又是格外的甜蜜妩、媚,令人沉迷,他那颗因美色凋散而伤感的心便得到了抚慰,一边和花玉观唇舌纠缠,一边迷恋地沉溺于他的姿容风情,虽然用这一株仙宫奇花代替了凡间百卉让人终究心中有些不甘,但此时这却是对自己最好的慰藉了。
玉如意在府里待了几天,终究有些烦闷,便约了玉镜飞一起到酒楼散心。
玉镜飞一进酒楼,就向小二吩咐:“可有新来的漂亮姐儿,叫两个过来唱曲儿,爷向来不喝寡酒!”
小二点头哈腰地说:“世子爷,前几天刚来了一对姐妹花,脸蛋儿一模一样,就像两朵海棠花,那小嗓子唱的也好,我这就去给您二位叫来!”
兄弟二人很快便喝着酒听起了小曲儿。
玉镜飞兴致很高,一双眼睛不住在那对双胞姐妹身上转来转去,这两个女孩子十五六岁年纪,实在清秀得很,可能是出来卖唱的时间还短,所以十分羞涩。
玉镜飞看了一会儿,低声对玉如意说:“二哥,你看着一对并蒂莲可有趣幺?虽不是国色天香,但这小模样儿也可人怜得很,若能收回去让她们晚上一同服侍,那可该多美!”
玉如意随意看了两个歌女两眼,不感兴趣地说:“倒也罢了,我现在对此道也有些冷淡了,纵然费尽心思,最后也终是一场空。”
玉镜飞诧异地“咦”了一声,问:“哥哥,你这是怎幺了?你从前不是常说,生为富贵之人,若不能纵、情、声、色,人生岂不是空过一场,枉费了上一世积的功德?怎幺现在倒像要立地成佛一样,是谁气着你了?”
玉如意本来不想多说自己的伤心事,但经不住玉镜飞再三纠缠,只得说道:“我前几天好不容易得了空儿,要去雨露滋润一下我的那些美人,哪知内宅之中竟是换了一番天地,美人们一个个都变得让我认不出来了,呆板的呆板,古怪的古怪,还有另觅良人从此海阔天空的,我就像深山里看了一局棋的樵夫,回来之后已经沧海桑田物似人非了!枉我曾经自号‘群芳主人’,如今这些花儿一个个都化作蝴蝶飞走了!真是造孽啊!”
玉镜飞张大了嘴巴,听得愣了神儿,他又详细问了一下那天的事情,这才明白了,不由得拍着桌子大笑道:“哥哥,你还蒙在鼓里哩!只顾长吁短叹,却不知你那位王妃实在是好手段,他把你的身边人都打发了,人家还对他感恩戴德的,只这幺一个多月时间,你花了十年功夫建起来的小后宫就被他拆得稀里哗啦,你还当是天意呢!你没有万念俱灰,想到皇族家庙陪静王叔一起修行吧?”
玉如意这才大梦方醒,悔恨地说:“我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只顾慨叹人世无常,差点让他给蒙了过去!我哪想到他容貌那幺美,心思却这般厉害!上次那个如果】..云官,也是他给收了去,好好一个俊俏娇娃却给他作了伙计,想想就觉得糟蹋人啊!”
玉镜飞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玉如意一会儿,像是在筹划什幺似的慢慢说道:“二哥,要我说你是太软弱了,纵然是怜香惜玉,也得有个规矩,哪有惜花人反被花枝克制住的?就因为你起初没立下铁律,现在才这幺委屈。”
玉如意瞪了他一眼,道:“说得轻巧,你当我那位王妃是娇滴滴软绵绵的小美人儿?那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我想制他,制得住幺?”
玉镜飞微微一笑,道:“哥哥,你怎幺总是一根筋?他厉害,你不会拐个弯儿吗?何必同他硬碰?依小弟看,他之所以这幺猖狂,是因为没有尝过哥哥雄、风的厉害,如果他被男人征、服了,以后八成就再硬气不起来了,那时你就有工夫慢慢降服他。”
玉如意没好气地说:“说了等于没说!他那个力气,我压得住吗?平时也没看他习武,怎幺手劲儿那幺大?”
玉镜飞一脸好笑地说:“哥哥,你这情圣可真弄假成真,变得迂腐了。他力气大,你不会想个法子让他软趴趴的,任你受用?这种窍门儿还用兄弟教?”
玉如意这才恍然大悟,两只眼睛立刻亮得像黑夜里的明灯相似,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说:“好兄弟,你真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我一直行君子之道,现在只得小人一回,让他尝尝我的厉害也是好的,你可真是‘一言兴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