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上次听到顺娘说过,像陆全这样的外男还是要让他少见到自己媳妇为好,毕竟媳妇是守寡的妇人,还要为她的名声考虑。所以,顺娘这么一说,刘氏就懂了,说她这就去给两人端一碗炖好的肉骨汤来,然后就跟媳妇还有孙子孙女在后面厨房里吃饭。
陆全一听有点儿着急,说他就喜欢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在一起吃饭,而且他也不讨厌小孩儿,还挺喜欢顺娘的侄子和侄女儿的。
他这一趟特意买了酒菜过来,不过是想再看见齐氏,然后能跟她一个桌吃饭,把她给看饱,以解相思之苦的,可齐氏不到前面来吃饭,他的钱白花了不说,关键见不着她,简直让他心里猫抓一般。
顺娘见他着急的样子,却是有点儿好笑,不过面上她还要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来,说老娘和嫂子都是女流之辈,怎么能够上桌吃饭呢,z然后就跟陆全倒酒了,让他喝酒,自己也倒了一杯陪着他喝。
陆全郁闷不已,又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端起酒杯喝起闷酒来,一开始进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顺娘呢,慢慢喝着酒,也在想这样下去不行,但她又不能跟陆全说实话,说自己不会同意他勾搭嫂子,或者说想跟嫂子一起。如果说了,陆全肯定要说自己看不起他,两个人之间的所谓的兄弟之情也就荡然无存了。貌似她现在可以做的就是,阻挡陆全见嫂子的面,顺娘希望陆全只是一时兴起,对嫂子产生了非分之想,等到他见不着嫂子,过些日子新鲜劲儿一过去,也就不会再惦记着嫂子了。若是陆全一意孤行,那么自己只有告诉嫂子实情,让嫂子自己当面拒绝他了。
因为喝闷酒,又喝得急,陆全不一会儿就喝醉了,喝醉了以后他就闹开了,捉住顺娘的手,瞪着红红的眼睛说他心里装着一个人,还请顺娘帮忙成全他。
顺娘倒是没料到他酒后吐真言,真向自己吐露心迹了,虽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可顺娘还要说他喝醉了,自己这便送他回家去,有什么事情等他清醒了再说。
陆全却不愿意走,直往后院儿看,他咬了咬牙,对顺娘道:“我没醉……二哥,我实话与你说了罢,我中意你嫂子……一见她我三魂儿去了两魂……还望你成全,成全……”
“三哥,你醉了,说甚么胡话呢,走,我这就送你回去。”顺娘不接他的话,把他拉起来,扶着往屋外走。
陆全还要犟,顺娘手上使了劲儿,陆全就被顺娘硬拖出去了。
到了门口,陆全两只手抓住门框,死活不肯走,惹得路过的人直看他,不过,他们也看出来了,陆全是个醉汉,喝醉了在发酒疯呢。因他闹腾得厉害,隔壁的谢乙夫妻也被惊动了,两人出来看,见是陆全喝醉了酒在胡闹,谢乙和吴氏就走过来,以长辈的身份训斥他别再闹了,这么闹下去太丢陆家的人,好歹他爹还是这镇子上有学问的斯文人呢。
陆全却嚷嚷:“我中意喜二哥的嫂子……意欲娶她为妻,可是喜二哥却拦着,不让我见她,我不走……我不走……我要见她……”
此话一出,却是把谢乙夫妻还有顺娘都给震住了。
顺娘是没有想到这个陆全借酒装疯,一横心,直接把他的意思给抖露出来,而且最要命的是,还是当着谢乙夫妻的面说的。
“三哥这是喝醉了酒,说胡话呢!”顺娘讪讪地解释,一面说一面用力把陆全抓握住门框的手指给掰开,然后强行将他推走。
谢乙夫妻彼此对看一眼,从对方脸上都看出来了吃惊来,谢乙便说这个陆全太荒唐了,所以说他名声不好呢,怎么能够惦记结拜兄弟的寡嫂呢。
不想吴氏拉着谢乙走开几步,凑过去压低声对他说:“你听到陆二郎说的那什么喜二郎拦着不让他见齐氏的话了么?”
谢乙道:“听见了,怎么的,人家喜二郎拦着他一个外男不让陆二郎见他寡嫂还有错了?像陆二郎那样一个泼皮闲汉,谁肯将家中女儿嫁她,即便是齐氏那样一个寡妇也不会愿意嫁他。”
吴氏神秘兮兮说:“昨夜我不是奇怪这个喜二郎既没有定亲,也没有相好的,为何却是看不上咱家二娘么,现如今我晓得为何了?”
谢乙:“……”
吴氏看他满眼疑惑等自己下言,便紧接着说:“你说,该不会是这个喜二郎跟他嫂子两人……”
“甚?”谢乙大惊,复又想一想,道,“绝无可能,我不信你这个说法。”
吴氏摇摇头,说:“我也不想信这个说法,可是……人心难测啊……唯有这个说法才能说得过去,为何喜二郎不愿意接了咱家二娘的手帕子。”
谢乙叫吴氏别胡乱猜测了,这样的话要是在镇子上传开了,喜二郎和齐氏又该如何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