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默默抚额低叹:“赵王,连日来劳你提醒,本王忽而发觉这些年来一直忽略了一件大事。”
“哦?何事?”萧竛兴奋地凑近了些:“快说来听听。”
萧靖一边避让,一边低声无力道:“本王深深觉得是时候该立个王妃了!!!”
“咳咳……”一旁的刘绪差点一口酒喷出来,好一阵猛咳才止住,而后默默扭头,纯洁地想,一定不是他想得那样。→_→这边小小骚动未止,便听一旁忽而发出了一串低笑,清冽之中又显低沉,雌雄莫辩,反倒有几分难以言明的味道。
刘绪诧异地转头扫视了一阵,心中讶然,为何会觉得这笑声与那人十分相似?
转头去看萧靖,却见他眯着双眼,一脸不悦,手中的酒盏也被捏得死紧:“哼,何方宵小,藏头露尾,倒还敢妄自取笑本王!”
最后一字出口之际,手中酒盏在众人愕然的视线中迅疾地丢了出去,直奔斜对面的白色人影。
白影却丝毫不见慌乱,只是微微侧头,酒盏便擦着颊边发丝落地,应声而碎,随即带来一阵沉寂。
齐逊之连忙出言阻止:“蜀王殿下,那是在下的至交睿公子,还望莫要动怒。”
萧靖冷冷地盯着折扇后的淡然双眸:“睿公子?莫非公子姓萧?”
众人哗然,却听那人只是一声低笑,而后折扇缓缓收起,一张脸随着动作渐渐显山露水。颜若皎月出云,势如伏龙升渊,眸中光华流转,嘴角轻牵淡笑,写意轻佻外,自有fēng_liú骨。
刘绪呐呐地看着,忽觉连日来的愁忧都有了着落处。
“参、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班大臣惶然起身叩拜,想起之前的对话,俱是冷汗连连。
安平置若罔闻,悠然离席,缓步踱到萧靖跟前,笑眯眯地道:“皇叔,可否借一步叙话?”
萧靖冷笑一声,霍然而起:“愿闻其详。”
十七章
齐府花厅内,安平正在与蜀王进行秘密会谈,众人得了吩咐,不得近前,只有其近身侍卫双九持剑立于两丈之外。
但诸位大人也不敢在此时坐回席间去畅快宴饮,因此现在的状况就是大家以默默围观的姿态涌在花厅外,佯装赏花赏月,其实内心都很忐忑。
焦义德与一帮反对派心中很纠结,真不知道安平殿下刚才听了多少话入耳啊。
齐简跟周贤达、刘珂三人挤在一起窃窃私语,要是安平殿下待会儿这么这么问,我们便那般那般回答……赵王萧竛则是一副愁肠百结的模样,凝视着花厅内烛火投映的两道人影,满面担忧之色。
齐逊之与刘绪默默对视一眼,齐齐扭头:绝对不是他们想得那样!→_→只有林逸最为悠闲,正摸着泛着胡茬的下巴倚树轻笑。
花厅内烛火通明,窗纸上映出的两道人影相对坐着,十分平静,叫人看不出任何端倪。然而不过短短一瞬,室内忽然传出一阵杯盏落地的破碎声,众人大惊失色,就见屋中一直端坐着的蜀王忽而起身,指着面前的人影大声喝骂起来:“哼,不过仗着有个女王母亲,殿下还真是高看自己了!”
众人风中石化,蜀王殿下……好强悍!
不过安平殿下的心理承受力明显很强大,闻此言论,窗上的剪影只是悠闲地饮了口茶,然后淡淡道:“是啊,本宫有这背景,你有么?”
萧靖气结地冷哼:“若非有此因由,你以为自己能坐到监国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