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行咬了咬牙,看她还是昏迷不醒,抬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林厌,醒过来,别以为你救了我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这件事因你而起,小唯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他妈跟你没完!”
“你死,你死,死了余杭就归我了!”
季景行晃着她的衣领咆哮,向来端庄温柔的女人也罕见地吐了脏字。
这一巴掌可谓是又快又狠,打的林厌猝不及防,生生偏过了头去,吐出了一口淤血来,活生生被她晃醒了。
林厌揪着她的衣领,把人搡开:“做你妈的春秋大梦,要不是你们出事,老子这会儿都订婚了,艹。”
她轻嘶了一声,拿手背抹掉唇角的血渍,妈的,够狠的,这女人。
季景行见她醒了,虽然是为了救人,但不由分说扇人一耳光这种事在她前三十几年的淑女生涯里也是没做过的,顿时有些赧然。
“醒了就好,赶紧出去吧。”
林厌跪在地上摸索着:“你先走。”
季景行急得跺脚:“你找什么呢?!”
“我的棍子,棍子……”林厌嘴里振振有词,眼熏得眼都睁不开,手指在滚烫的地板上摸索着。
“你疯了吧?!人都要死了还管什么棍子?!”季景行气急败坏来拉她,被人一把又搡了开来。
林厌跪在地上膝行,也顾不上烫,双手捧起了一根已经被熏得乌漆墨黑的烧火棍,眼里渗出了泪花,却弯起唇角笑了。
拿在手里攥了攥,那种踏实心安的感觉又回来了。
林厌一把c-h-a进了后腰的束带里,扯起季景行就往外跑。
“走!”
在门口接到了宋妈妈,三个人扶持着一起跌跌撞撞往外冲。
火光冲天,到处都是木材燃烧的噼里啪啦声,所过之处地上流淌着火苗,房梁上的柱子掉了下来。
林厌仰头看了一眼,瞳孔一缩,把两个人往前一推:“走!”
背后一股大力传来,她踉跄滑了出去,回头一看,惊蛰用背替她挡住了倒塌下来的木柱。
“惊蛰!”
“小姐,走!”惊蛰大喊,拼命想要拱起身子来,奈何梁柱太沉,猛地一抬头,目光所及却见她又跑了回来。
林厌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和他一起使劲,把人从房梁底下拽了出来。
“要走一起走!”
“老郑,还能不能再低点。”段城在旁边催促着,郑成睿本来就胖,被他这一催心里着急,更是气喘吁吁的,汗流得比他们谁都多。
他尽力又把无人机放低了一点,突然眸中一亮,拿着遥控器就站了起来。
“有了,有了,她们出来了!”
段城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把人从侧门里一个个背了出来。
最后一个是林厌,惊蛰扶着她的肩膀,那张脸烟熏火燎的,早就失了漂亮模样。可是看见外面亮起的微弱天光时,眸子却是那么滚烫。
她做到了。
宋余杭等我,等我,千万不要把u盘交给她们,千万不要。
林厌这么想着,抿紧了唇角,微微s-hi润了眼眶。
“给,喝口水,洗洗脸,然后送你们去医院。”方辛从车上拿了几瓶矿泉水下来递给季景行和宋母,又让段城拿了医药箱过来。
“阿姨,有没有哪里受伤?”
宋母摇头,方辛替她检查了一下,虽然老人家身上只有几块淤青和轻微的鞭痕,但经此大劫,j-i,ng神头明显萎靡不振,大不如从前了。
季景行倒还比她好点,除了脚底烫伤外,没什么大问题。
方辛替她涂了烫伤膏,季景行伸手拿了过来:“没事没事,我自己来,谢谢你们,原来林厌说的朋友是你们啊。”
她以为又是她的那些手下呢,倒还让人蛮意外的。
正说着话,靠着车身坐着的人因为痛苦发出了一声闷哼。
惊蛰撕开了她的衣服,往伤口上倒着碘伏。
“小姐,忍着点。”
惊蛰看她一眼,林厌嘴里咬着白毛巾,额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身子绷成了一条直线,手撑在地上无助地扣着泥土。
因为痛苦,她被迫仰起头喘息着,脖颈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季景行看一眼,心惊r_ou_跳,再看一眼,居然让陌生男人替自己处理伤口,不是都要订婚了吗?
不守妇道。
也不知道是在替谁忿忿不平。
林厌接触到她的视线,虚弱地偏过头去,略扬了下巴,眼神是桀骜不驯的,伸手竖了中指。
意思是,打我那一巴掌,咱俩没完。
惊蛰从腋下缠过纱布绑紧勒了个死结,林厌闷哼一声,额头豆大的汗滑了下来,呸地一声把嘴里的毛巾吐了出来,当胸一脚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