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脚,一个迅疾如风的鞭腿,皮靴狠狠砸在了对方脑袋上,把人踹飞了出去。
黑衣人口吐鲜血撞在了围墙上。
余光瞥见身后一抹刀光,林厌寒毛竖立,回身侧过,左手抓住他手臂,右手持棍狠狠砸在了他的手腕上。
黑衣人吃痛,砍刀掉落,不等他回过神来防御,棍尖转了个方向死死点在了他的腹部要害上。黑衣人“哇”地一声吐出了些浊物来,林厌接着一手肘把人砸得头晕眼花,摁着他的脑袋把人往墙上撞。
宋余杭出手留情面留活口,林厌不一样,她不动手就算了,一旦动手就是杀招。
墙根下的薄雪上落下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林厌撒了手,黑衣人瘫软在地。
她冷冷的目光往过去一扫,棍尖上还在往下滴着血。
来的时候为了方便行事特意换了身衣服,黑衣劲装短打,踩着作战靴,棕色卷发扎成了一个马尾垂在脑后,眉眼沾着血渍,凝着肃杀之气。
几个人对视一眼,又不畏死地扑了上来。
“她坚持不了多久,上!”
林厌唇角微勾起一丝冷笑,几乎快把机械棍舞得密不透风,如游龙般游走在几个人中间,但双拳难敌四手,未免还是有些疏忽,一个不留神,身上又多了道口子。
她捂着肩膀往后退,被人一脚踹在了后心上,顺势往前跌去,刚落地,迎面就是一刀!
林厌瞳孔一缩,侧身躲过,雪亮的刀锋削掉了她的一缕鬓发,脸颊隐隐作痛。
有人当胸就是一脚,林厌滚在泥地里,双手举起机械棍格挡,被逐渐踩弯了胳膊。
她咬紧了后槽牙,手臂酸痛,肩膀上的伤口潺潺流出的血液染红了一大片躺过的地方。
又是一个黑衣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抄着砍刀就扎向了她的胸口。
林厌瞳孔里的那一点儿针芒越放越大,她咬着牙,几乎快支撑不住了。
踩着她的黑衣人踹上了她的手腕,机械棍从掌心里飞了出去。
他一脚跺了下去,踩实了。
林厌痛苦地皱紧了眉头,咳了两声,唇角溢出了血沫,五脏六腑都在绞痛,死死攥着他的脚,想要把人挪开,脸色苍白。
最要命的是那把刀要来了,她已经感受到了扎在皮肤上的刺痛。
林厌剧烈喘息着,绷紧了身子,却见那把刀仅仅只是划破了她的衣服就静止不动了。
她错愕地抬头,黑衣人被人扯住衣领甩飞了出去。
那踩着她的人被迫回身防御,救她的人赤手空拳,砍刀还是从对方手里夺来的。
他看她一眼:“愣着干嘛,走啊!”
林厌捂着肚子爬了起来,捡起了自己的机械棍,一瘸一拐往车间里跑。
她回头看了一眼,神秘人已经和人缠斗在了一起,以一己之力牢牢牵制住了两个高手。
那一头酒红色的头发在黑夜中犹为醒目。
“惊蛰。”她叫了他的名字,略一点头。
“小心。”
说罢,头也不回地扎进了车间里。
“有人吗?有人吗?”她挨个拍着房门大喊,空旷的地方把声音传出去了很远。
季景行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已经流干了,一双向来美丽的眼睛失了神采,盯着天花板上纷乱的光影发着呆。
猝不及防之间听到了脚步声,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开始发抖,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不要,不要杀我……”
伐木场的车间里木屑乱飞,林厌咳了两声,扶着墙走路,手掌擦过的地方都留下了血痕。
“有……有人吗?”
她靠着门,喘着粗气,仰头看着天花板,鲜血顺着棍尖往下淌,滴滴答答的。
这里静极了,除了排气扇工作的声音,以及她粗重的喘息声,几乎听不见别的动静。
林厌阖上眸子,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着纷乱的心跳,就在她停住呼吸的那一刻,世界恢复了寂静,耳边忽然听见了小小的呼救声。
她听清了。
“别、别杀我……”
林厌从门上弹了起来:“谁?谁在里面?!”
那求救的声音愈发尖锐了。
“求求你,别、别杀我,别杀我的孩子……”
季景行被绑着手脚,看着那门剧烈晃动着,泪流满面,以头抢地求饶。
门上挂了锁,林厌撞了几下,灰尘木屑纷纷而落。
她抬脚去踹,也是纹丝不动,最后抄起了自己的机械棍,用力朝着锁头砸了下去。
金属撞击在一起发出了尖锐的刺响,瞬间迸出了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