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丽红奔溃了,呜呜哭了起来,把头埋进了掌心里:“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不是……”
宋余杭决定再下最后一剂猛药:“坦白交待算是戴罪立功,你儿子后续的治疗费用政府会承担一大部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卫丽红哭地上气不接下气:“我说……我说……我都说……只要你们好好保护我儿子……”
***
这还是白灵第一次来他的家。
隐在郊区工业园垃圾堆旁边的民房里,男人取下了挂在门上的大锁,有点像是锁仓库的那种又大又结实的铁锁。
黑暗随之而来,白灵有些害怕了。
男人伸手进去拉了一下油腻的灯绳,整个屋子豁然开朗,竟然被分为了上下两层。
“进去吧,她和你年纪差不多大,你应该会喜欢她的。”
这个“她”是谁?
白灵这些日子总是有些浑浑噩噩的,手腕上有被刀划出来的伤口,那是她自己弄的。
不过还好,大叔又一次救了她。
很快她就见到了他口中的“她”。
这似乎是一个废弃的仓库,门口堆放着杂物,洗漱池在旁边,散发出了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再往里走,坐在轮椅上的人转了过来,戴着绒线帽,皮肤很白,脸上有很多因为肾病代谢不畅沉积出来的斑点。
那双眼波澜不惊,整个人拢在一袭黑衣里,看起来分外瘦弱些。
白灵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女孩子却一下子又转过去了身子,c,ao控着轮椅挪到了电脑面前,继续打字。
男人笑了笑:“她不太爱说话,你们玩,我出去一下。”
他说罢后,走到了轮椅上坐着的人旁边,假装替她捡东西,实则低声道:“别让她活着离开这里。”
“那你呢?”女孩子终于舍得从电脑屏幕前回头来看他了。
男人意味深长一笑:“我?当然是去找咱们的最后一位试验品了。”
***
江城市中心医院。
病房门口执勤的刑警已经站一下午了,他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了同伴。
“哎哟我不行了,去趟厕所,你先帮我看一下。”
“行吧行吧,快去快回,就你事多。”
同事笑骂,仍是挥手让他去了。
他刚跑进厕所没多久,走廊上出现了一位推着车的清洁工往这边走来。
“站住,特护病房,未经允许不得进入。”刑警一把拦下了他。
中年男人戴着口罩,头上套着蓝色一次性手术帽,鬓角露出些斑白来,脚上也穿着鞋套,c,ao着一口方言。
“不是赵医生让我过来的吗?说是这位病人拉床上了,让我过来换下床单。”
赵医生?
刑警愣了一下,好像刚刚给里面病人检查身体的时候是来过一位姓赵的医生。
他下意识去看此人证件,姓名职务医院钢戳齐全。
他让开了一条路:“行,进去吧,快点啊。”
“好,谢谢警察同志,警察同志辛苦了。”男人脸上露出憨厚的笑,推着车擦肩而过的时候,刑警却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那是一种面对危险本能的直觉。
他下意识就把手放上了枪,比他更快的,是对方的刀,直直捅进了他的肚子,还狠狠转了一圈,疼的他说不出话来。
男人握着刀柄又往深里扎了一些,刑警踉跄退后几步,被人一把扶稳了。
屋里的刑警听见门口有动静,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拉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清洁工:“你好,我是来换床单的。”
屋里的消毒水气味掩盖了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刑警退后一步,让开门:“进来吧,奇怪,门口那两个人呢?”
清洁工推着足可以装下一个人的手推车往前走:“刚看他们去上厕所了,我就直接敲门了。”
“去洗手间也该留一个人啊。”刑警嘀咕着,把枪放回了枪套里。
清洁工从自己的手推车里取着干净的床单:“兴许是尿急吧。”
刑警见他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的样子:“我来帮你吧。”
“不用——”男人话音刚落,刑警已一把掀开了手推车上罩着的白布,顿时露出了一个黝黑的脑袋。
他瞳孔一缩,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男人已经抄着刀扑了上来。
他力大无比,死死卡着对方的肩膀,直接一刀封喉,飞ji-an的血洒在了雪白的墙壁上。
男人舔了舔刀锋上新鲜的血液,满脸都写着嗜血后的疯狂与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