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执想了想, 跟着小赵进了房。
小赵的房间是一个简单的单人房, 看着盛齐并不在里面。
见霍砚执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圈房内,小赵隐约猜出了些他的心思:“齐哥住在隔壁, 我们交换了房间。这种地方私生也很多,我们之前去别的地方录节目的时候,就有私生盗了齐哥的身份证号、找人入侵酒店内网,半夜来敲齐哥的门。”
“之后我们再出去, 都是换着开房,就是为了不让私生找到他真正的房间号。”
霍砚执:“……”
那他刚才不是在不知不觉间和私生做了同样的事情?
盛齐应该很讨厌这样吧。
要不等下还是回去算了?
他正想着,小赵已经给霍砚执递来了几张病历单:“这是齐哥最近几天去看病,医生给写的病历单。”
听到“病历单”三个字, 霍砚执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但是他把自己的担心掩饰的很好,不紧不慢地接过这几张病历单。
通过这个病历单可以看到, 盛齐最开始只是因为风寒而感冒,加上轻微的扁桃体发炎,后面不知怎么,竟愈演愈烈,又并发了高烧。在这种出声都逐渐困难的情况下,竞演成绩肯定也不太理想。
霍砚执怔怔地看着病历单上的内容,目光停留在第一次感冒去诊断的日期上。
正是他拒绝完盛齐表白的第二天。
他并不是自作多情的人,但是强烈的直觉告诉他,盛齐这场没来由的病症似乎和他的拒绝有关。
很快,小赵的话印证了他的想法:“霍哥,虽然不知道你和齐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具体是什么关系,但是我能看出来你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能看出来吗?
盛齐对他的喜欢竟然这么明显吗?
霍砚执略带困惑地抬眸看了小赵一眼。
“我们上交通讯器之前,导演组特意来提醒过,让大家赶快和想联系的人再联系一下,晚了就没有机会了。齐哥最开始满不在乎地说自己没有要联系的人,结果不知怎么,半夜就去找你了。”
“而且回来的时候,他心情很好,是眉目都能看见开心的那种。我和齐哥待的时间不久,但是也能初步判断出他不同笑容的含义。”
“偶像式的笑容是标准的笑,牙齿要露几颗最好看,嘴角的弧度要弯多少才勾人,这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笑容,在机场、节目组外面遇见粉丝的时候,他都是这样笑的。”
“礼节性的笑容稍微简单一些,没有对粉丝的那么要求严格,只要展示一点大明星的亲和力就可以了,这是在节目组时对那些工作人员用的。”
“就连对我,他都或多或少有些掩饰。”
“唯有对你的笑容,是我从未见过的真心。”
*
从小赵房间出来的时候,霍砚执手上提着一大袋子药,脑海里还在不断回放着刚才听到的那句话。
有了小赵的帮忙,他准确无误地找到了盛齐的房间号。
犹豫再三,他还是敲了盛齐的门。
不管他现在和盛齐之间是什么情况,盛齐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听小赵说,盛齐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病,药也不吃,还经常吹冷风、熬通宵写歌。
这种漠视自己身体的状态实在危险。
霍砚执敲了很久,始终没人来开门。
难道晕倒在房间里了?
霍砚执越想越担心,正当他在想要不要去酒店前台带人上来强行破门的时候,门开了。
盛齐脸上没什么血色,眼神迷离,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他站在门口,眯了好一会儿眼睛才认出霍砚执来,薄唇微动吐出几个字:“你来干什么。”
随后,他的视线挪动到了霍砚执提着的袋子上,眯了眯眼。
霍砚执略微不自在地把袋子往自己身后藏了藏:“明天就要录节目了,歌……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听到霍砚执这种略显拙劣的借口,盛齐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皮笑r_ou_不笑地道:“霍砚执,你现在是在吊着我吗?”
“吊?”霍砚执没有太听懂这个词的意思,眸光闪了闪。
走廊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摄像头也多。但好在他们俩今晚已经组队成功,有名正言顺共处一室的借口。
盛齐让霍砚执进了门,等他进来后却又不让他更进一步。
就好像和霍砚执有一条泾渭分明的分割线一般,圈占着自己的领地,而这个领地,不再让霍砚执进来。
这个行为略显生疏。
霍砚执提着药袋子站在门口,抿了抿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动作。
盛齐瘫在离霍砚执很远的沙发上,头仰着天,手捂着额头,不太舒服的样子。
他漫不经心地道:“歌我已经写完了,你不用管,录节目的时候只要说给我提供过内容支持就行。我会在歌词创作者那一栏冠你的名字。”
霍砚执愣了几秒:“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组队?”
“为什么?”盛齐嗤笑着重复一遍霍砚执的话,语带兴味地道,“霍博这是在遗憾自己的一技之长没有得到发挥,还是在遗憾自己没能和其他人组成队?”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说出的话断断续续的:“如果你想换队友,可以去找节目组申请,我没有任何意见。”
说完,他就拉过一旁沙发的毯子盖在自己身上,不再看霍砚执。
这样冷漠又带刺的态度,如果说霍砚执没想过退缩,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