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在清风殿住下之后,太子一直未曾露面,但是齐钰从他住的宫室摆设富丽,照料他的内侍宫人不断,有何请求总是立马就能满足判断,大约太子仍关注着他,只是忙于调查,没来相见。
齐钰心里也不生太子的气了。
他的背伤并不严重,太子在得知大婚波折后生气发怒他能理解,他是刚好撞到枪口上了。
江禾每日都过来探望,不止送齐钰爱吃的点心,还有各种新鲜的玩意,逗齐钰高兴。
有一次,齐钰在床头案几上发现了一只玉笛,以为也是江禾所为,一时好奇拿来一试,歪歪扭扭的一曲奏完,身边内侍已抖着腿换了几波。
江禾见他用了这笛子,神情一度很是怪异。齐钰追问,江禾却道没什么,就是给他解闷的小物件,齐钰得令,养伤这几日几乎日日都在吹,内侍轮班得勤,与他没关系。
过去两日,有人鬼鬼祟祟打听宫人玉如的情况,清风殿是江禾一手护卫,有何风吹草动瞒不过江禾,江禾得了信,齐钰便也知道了。
齐钰心想,总惦记玉如的,应是二皇子处的人。
他正要自己出去应对,江禾却摇头,朝他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有位宫人走进来,梳双髻,着粉裙,齐钰一时不解,只见宫人朝他福了福身,然后往两边发髻上,各戴了一朵桃花。
齐钰恍然大悟,这宫人身形背影都与他十分相似,脸上也戴着帕子,几乎分不出来谁是谁。
二皇子处,没人见过他真容,完全没必要亲自过去周旋。
假扮齐钰的宫人,收拾妥当之后便出去与二皇子的人相见,探听对方的目的。江禾扶齐钰进.入临近的暗室,暗室建得逼仄了些,齐钰进.入时里边已坐着一个人了。
慕容骏沉默着朝他颔首,齐钰咧嘴一笑,看来太子也想知道二皇子要做什么。
这暗室本就是窥探之用,并不宽敞,两人都坐下便会挨得很近,几乎是咫尺的距离。
齐钰坐了,太子有些拘谨地道:“伤好些了?”
齐钰道:“已好很多了。”
他原是从榻上被江禾请下来,来不及仔细打扮,只披了件葱绿小袄,乌发披肩,用一根发带固定住,发带额前缀了一颗明珠,虽简单了些,却将少年衬得面如珠玉,熠熠生辉,养伤这几日吃的太好,脸庞都有些圆润了。
慕容骏目不转睛盯着他。隔这么近齐钰有些不自在,又不知该与太子说些什么,只好低头凝视自己的指尖。
原先段太医给的敷脸的药膏与现在正服的药药性相冲,齐钰暂时没再使用,面颊处的淤.青已小了很多,犹如玉像上一点微瑕。
令人突然有种冲动,想替他将这点痕迹擦净。
慕容骏动了动唇,却未说出什么话来。齐钰乖巧地等他开口。
太子目光落在少年单薄的背部,过了许久,轻声道:“是孤的错。以后再不会让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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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可爱
段太医与江禾进进出出, 慕容骏就在外头守着,很想亲自看一眼少年的情况,但一想到终究是他一时控制不住伤了对方,他还是没进去探望, 免得再让对方受到惊吓。
段太医再三保证齐贵人的伤并不严重, 江禾来回报了一遍又一遍,他的心不知为何总是悬着的。
他听见很多人的声音, 却听不到少年的动静。
直到后来屋子里传来断断续续, 曲不成曲调不成调、难以描述的笛声,慕容骏这才放下心来,微微一笑。
江禾瞄着他的脸色道:“殿下, 齐贵人不慎用了殿下常用的那只玉笛。”
慕容骏:“……”
齐贵人受伤,慕容骏想他尽快好起来, 便把清风殿最好的一间屋子, 也就是慕容骏幼时曾经住过的那一间指给齐贵人静养。
既住进去了, 用了里头的东西也不稀奇。
慕容骏不是矫情的人, 一只幼时的玉笛而已, 若是能让少年重新展颜, 舍了便舍了。
慕容骏道:“他喜欢便随他处置, 不必明言。”
江禾应了, 接着几日, 慕容骏若有闲暇都会入宫来听一听少年吹笛。
便是暗卫查到陈鸢、李梦生确有其人,生平与齐贵人所言并无出入时那一刻的郁躁,也渐渐平复下来。
得知二皇子处派人过来了, 此等小事本不必慕容骏亲自坐阵,但当他知晓江禾会带齐贵人过来,慕容骏心念一动。
他想至少亲自说声道歉。
慕容骏轻声道:“孤已查到了陈鸢与李梦生,与你所言并无出入,父皇与承恩公处暂无动静,不过不论如何,孤都不会再对你动手……”
这也是慕容骏这几日反复想过的一些话。
“太子殿下……”
齐钰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太子居然也会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