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去嘛。”傅络笙必杀手段,所有话最后带个嘛再把语气放软点,顾怀瑾能给他跪下。
“去去去,我的小祖宗。”
顾怀瑾赶忙收了碗,去给傅络笙拿外套,十月份,山上的清晨还是有点凉。
“过来,别玩了,把衣服穿上。”
两人穿了衣服就出门去。
等到了那里,顾怀瑾和傅络笙看着山顶的庙有点失神,这,三百多台阶,上的去吗。
傅络笙看着愁眉苦脸,顾怀瑾却一弯身子把傅络笙拉到背上背了起来。
“放我下来,佛门圣地的。”
“就是佛门圣地我才背的,不然直接抱着上去了,还能边走边亲,现在多枯燥。”
傅络笙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下,顾怀瑾脸皮厚如三百石梯,开开心心上台阶。
“抓好了啊,我这车可只能有福之人才能享。”
傅络笙笑着趴在顾怀瑾背上,算了,他都是快死的人了,享享福吧,佛祖不会怪罪的。
顾怀瑾一节一节的上,怕颠到傅络笙,一步一步他都走的缓缓的,稳稳的,三百二十七节梯,傅络笙在心里说了三百二十七句,单数梯他说对不起,双数梯他说我爱你。
中途他们遇到了一个小彩门,没想到三百石梯中央居然会有一个彩门,彩门上挂了一个小钟,傅络笙说这种小钟一定要拉响,因为这样佛祖才会醒过来听他们说话。
手摇彩布上积了一层灰,傅络笙想伸手去拉,顾怀瑾先他一步拉响,稳稳三下,一阵风吹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山林。
“佛祖醒了。”
“嗯。”
他们继续赶路,终于在顾怀瑾腿软的时候到了庙门口,傅络笙自责的想看看顾怀瑾额头的汗,他太贪心了,累到顾怀瑾了,可顾怀瑾却自己一把抹了。
“佛门圣地不要动手动脚。”
傅络笙苦笑,顾怀瑾牵过他,十指相扣,两人迈过经香殿的门槛,顾怀瑾迈左腿,傅络笙迈右腿。
他告诉佛祖,这桩婚事我算是给您拜过了,您得认啊。
傅络笙看着和蔼的佛祖,双腿一弯便要跪下,顾怀瑾却拉住他,从一旁取来两个蒲团,那蒲团用的时间久了,红色的布都快褪成黄色了,顾怀瑾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铺在蒲团上,才让傅络笙的白裤子落下来。
傅络笙跟顾怀瑾说,山上的老人告诉他,头要磕三分钟才会灵,你一会不要拉我。
顾怀瑾看着他的小迷信笑,都依你。
傅络笙交代好了,才重重磕下一个头,把脸埋在顾怀瑾的衣服上,眼泪终于可以无顾忌地流。
神啊,你能救救我吧,我身边的这个人,我想陪陪他,你想想办法,让我再活一段时间好不好,至少,至少你要保佑他,在我死了后,可以好好活着。
他不记恨,却总忍不住痴心妄想。
顾怀瑾从不信这些,可他看着傅络笙虔诚的在那里拜,突然很想试试,于是他也有模有样的跪下。
佛祖啊,我第一次来,以前不信您的,您要是真灵,我这里是有个愿望的,请您保佑我身旁的这个人,可以平安健康,共我白头。
两人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主持给他们指了旁边的小道,顾怀瑾在佛门净地翻了白眼,原来可以不用爬台阶。
等他们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顾怀瑾准备晚饭,傅络笙在旁边给他念一本古诗词,他正好翻到纳兰性德,一把合上了书,改给顾怀瑾放音乐。
“酒后小睡,春日好景正长,闺中赌赛,衣襟满带茶香,昔日平常往事,已不能如愿以偿。”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他怎么敢读。
“这一天转山转水转佛塔,诵经拜佛烧香火的,在求什么?”顾怀瑾切着青菜,手指细长。
“求下辈子早点遇见你。”
“那你得把条件都讲好了。”
“啊?”
傅络笙把音乐停了,波西米亚狂想曲,life no away, 他怎么敢听。
“你得跟佛祖他老人家讲好了,别会错了意,给我两整个双胞胎出来,虽然也不是不行吧,但是太罔顾人伦了些我怕断子绝孙。”
“师兄,像我们这样的,不罔顾人伦也会断子绝孙的。”
“这倒也是啊,那就没啥问题了,只要咱家里人受得住。”
“有点……难说。”
“怎么还惦记上下辈子了,这辈子的求好了吗?”
“这辈子,已经握在手心里了。”傅络笙起身从背后抱住顾怀瑾,像顾怀瑾无数次抱他的那样。
师兄,这辈子,我已经没机会了。
傅络笙和顾怀瑾住了一个月就开始旅游了,顾怀瑾心野,居然准备环游世界了,被傅络笙拦住了,才噘着嘴订了魁北克的机票,他们在那里住了一个月,就住在枫树林的旁边,每一天都很漂亮。
他们穿着同款的黑色大衣,戴着同款的驼色围巾,在枫叶林中漫步。
枫叶降下来的时候,顾怀瑾会先一步接住,然后轻轻按在傅络笙唇上,低头吻他。
吻完后他会问傅络笙,你有没有感觉到一股土味,傅络笙会把那份浪漫扔干净了,直接拉着人回他们租住的小木屋里洗澡,洗着洗着就洗上了床,然后透着车窗看到窗外火红的枫树林和时不时飘落的枫叶,他会伸手接,然后顾怀瑾的手会落下来,扣住他,扣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