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自己内力尽逝的境况,未曾想废的如此彻底!剑在他手中已经是轻软至极,毫无气力。连一颗树都伤不了分毫,分明与手无缚j-i之力相距不远。
方季想仰天大笑,可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将剑丢与方来,淡淡道:“废了,便扔了吧!”
方来自然是不敢多问,却也不敢真扔。
方季见方来呆在原地一动不动,料想这些时日所发生之事,不由悲从中来,他拿起石桌上的茶杯,“哐当”一声,茶杯落地,碎成几片。
方来登时吓得踉踉跄跄连退数步,抱着残剑,消失在方季的眼皮子底下。
老婆婆坐在院门,笑盈盈地看着他,“小伙子,别气馁!这世上没有武功的人多了去了,可不还是好好地活着!”
方季抬眼望着远处的老婆婆,她坐在一株梅树下,地上一地花瓣。竟有些伤情地说:“可我终究是无能为力,救不了别人,也保不了自己。”
老婆婆站起来,慢悠悠地拄着拐棍走过来。
方季忙蹲下身将地上的茶杯碎片一一拾起,丢进石桌旁的纸篓里。垂着眼帘,哑声道:“对不起,婆婆,是我莽撞了。”
老婆婆拿起拐棍狠狠打了方季后背一棍子,方季一阵胸闷,剑眉用力一挑,跌落在地。
方季一脸惊愕地看着老婆婆,诧道:“老婆婆,您……这是?”
院门口几名猎鹰按耐不住,失声大喊:“少爷!”遂地都奔过来,扶起他。几个人一脸愠怒地看着老婆婆,想质问一句,话在舌头上打了个转儿,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老婆婆拿起石桌上的茶壶递给其中一名猎鹰,拂了拂身上的灰尘,遂地又坐了下来。将拐棍置于身后。
“小伙子,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为人母了。奈何老婆子福薄,不到二十便没了儿子,丧了丈夫,老夫人瞅着我可怜,将我收入她院中,陪小姐练武。你才多大,从头开始未尝不可。”
“婆婆所言极是。是晚辈心浮气躁。”言罢,猎鹰已拿着茶壶走了过来,方季接过,亲自给老婆婆倒了一杯热茶,双手递过。
老婆婆半眯着眼,微微点了点头:“你若不嫌老婆子年纪大了,我倒可以指点你一二。我家小少爷……”老婆婆欲言又止,端起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您是说阿……莫公子?”方季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嗯。”老婆婆不便多说,站起身来,忽地挥起手中拐棍,虽只是一根小木棍,却带着一股寒风,力道十足地朝方季刺过来!
猎鹰慌忙拔剑阻挡,然木棍已攻至方季身前,方季身形一闪,飘忽避过。老婆婆丢下拐棍,立即扑上来,双手一抓,方季虽早有提防,奈何失了内力,只能躲避,毫无招架之功。
老婆婆腾身飞起,刹那之间,闪至方季背后,方季背后一片凉风袭来,顿觉不妙,一个侧翻,老婆婆早已料到,反手一抓,忽觉所抓之处,柔若无骨!
老婆婆五指一松,心中已有定数,这个小伙子,真的毫无内力……
猎鹰们瞅着老婆婆并无恶意,便也没再出手阻挠,一个个心道,说不定老婆婆有法子恢复自家少爷的功力呢。
老婆婆心知肚明,这位方少爷若从头再来,想恢复十成十的功力怎么也得五年八载的,这还是因为他根骨极好的状态下。
倘若想要速成,倒不是毫无可能。
老婆婆瞅了瞅方季,迟疑片刻,问:“小伙子,你家可有其他兄弟姐妹?”
方季愣了愣神,似乎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又不好驳了老婆婆的面子,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曾有。”
老婆婆心里明白了几分,不再言语。朝屋里走去。
“婆婆……”方季见老婆婆神色不对,顿觉失礼。
入夜时分,一九匆匆赶了回来。
天太寒凉,方季已入睡。
“少爷!”一九扣着门,轻声呼唤着。
方季披着外袍打开门,一九带着一股冰凉的气息闪了进来。
“少爷,属下又去景州寻了一圈,的确不见一个大夫,现在景州城一片混乱,满地都是病患。”一九冻的使劲绞着双手,唇舌也在打哆嗦。
方季将手炉递给他。
一九接过,缓了一缓,续道:“景州官府现如今也不敢上报朝廷,只在秘密搜寻失踪的大夫。那狗县令被革职了,上头把罪责都扣他头上,倒也是遭了报应了。属下想,要不了多久,咱们就可以离开了。”
“偌大的景州城,那么多大夫,怎可能凭空消失?!”方季冷冷道:“本事都用在公报私仇上了!”
“少爷,属下还有两个不好的消息要禀告。”一九声音渐沉,退了半步。
“还有什么更糟的事情?”方季狐疑地盯着一九。心道,这世间还有比生死离别更糟心的事了么?
“猎鹰传讯来报,北边战事又起,王爷在岭山被暗算了,中了箭,虽无性命之虞,恐怕也是顾不得我们了……”一九难掩悲伤之色,双手紧紧捂着手炉。
“还真是巧合……”方季冷笑一声,转过身去,一掌狠狠地拍在桌案上,油灯的灯火都忽闪了一下,发出“毕啵”的声音。
“少爷,我看世子也不能一直这样痴下去,该怎么办呢?”
若莫堇还在,倒是能续他几年寿命,如今别说是莫堇了,就连普通大夫都找不到,方季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步步紧逼,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地,却依然没有罢手。
“那便将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