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么解决?”程默嘲弄地说,“你不是觉得自己可以和英雄一样救自己的学生吗?我说了你会听?如果只是个凭空的猜测呢?”
“就因为这样你就放任不管了?让学生处在危险的可能中?”程风的目光一寸寸冷下来,“你这样配当一个老师吗?”
程默嗤笑,这一天跑东跑西以及不断被迫接受的□□让他的心情糟透了,“我不配,你配吗?你知道你像什么吗?高高在上到处装逼的玩意儿,钱深那是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大神,你还真当自己是神仙了?神仙还能掐会算,您怎么就算不出郑晓斌该有此劫呢?”
程风赤着眼,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你再说一次?”
“你耳聋吗?”程默一直压着的火猛然窜上来,“你丫不是大神吗?自己倒带一下,还是说犯贱呢,可劲儿的想听不好听的话?”
程风突然伸手揪住程默的衣领,手臂一使劲将人惯在墙根。程默不防他忽如其来的暴力,等反应过来时,后背重重砸在墙上,热辣辣地疼。程风的另一只手霍然举拳挥来,那拳头裹挟着凛冽的风声,速度极快,避无可避。
程默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却感受到那拳头擦着他的脸颊呼啸而过,然后狠狠打在墙上。
他愕然睁眼,对上眼前人赤红的双目。
程风死死盯着那双熟悉的眼睛,某些光影如漂浮在记忆中的浮尘,可现在……什么都没剩下。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撑在程默颊边的手颓然放下,后退了几步,嘴唇动了几下,却再也没说什么,自嘲地笑了一声,拖着步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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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默回到宿舍后,抽出早上塞进裤袋里的那张纸,皱巴巴地,可还能看到上面的手机号。
他盯了很长时间,直到眼睛产生酸胀的感觉才闭上。在闭眼的瞬间,浮现出的画面是路灯下的程风。
心里涌上一阵莫名的烦躁,他想抽一根烟,却想起来一盒已经抽完了,货源不足,没及时补充,他也不想大半夜地再出去买,只觉得郁气直冲上去,抓了抓头发低吼,“c,ao!”
深呼吸了几次平静心情,程默打开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另一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让他这股气一泻千里,临阵时竟产生一种“电话打不通所以此事作罢”的心态。不过那电话到底被接起来了,是一个极不耐烦的男人的声音,“喂,谁啊?”
程默攥着手机的手紧了,再大点劲儿就要把手机生生捏碎。
电话那头的男人啐了声,“你这龟孙逗着玩呢?半天屁都不放一个?挂了!”
“是我。”程默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平静,“程默。”
男人大概愣了足足十几秒,然后愉悦地大笑,“多新鲜的事啊,你主动打个电话过来,我是不是要去庙里烧烧香?”
“你说过动学生不会过火。”程默咬着牙怒道,“郑晓斌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呵,这是哪年的话了?你打电话就来问这个?程默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男人鄙弃地道,“人都是会变的,我现在改规矩了。”
“别再去s_ao扰郑晓斌,还有那个帖子的事你澄清一下。”程默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嫌麻烦你撤了。”
“本事不小,这么快查我头上了?”男人说,“这么多年不见,你是不是忘我的规矩?”
程默说,“你想怎么样?”
“我琢磨着这事儿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男人咂吧着嘴,“不要告诉我你当了几年教书匠真培养出了一幅菩萨心肠。”
“我是不是菩萨心肠也和你没什么关系。”程默强自压下不耐烦,“开条件吧。”
“什么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的声音带着恶意地笑,“我一直只有一个条件,让你姐……”
“闭嘴!”程默的心剧烈的攒动起来,就连脑壳也跟着一跳一跳的疼,额间的青筋“突突突”鼓着,他想直接挂掉这个电话。
但电话那头的男人像是没感受到他的怒气,又或者说享受他的愤怒,继续自说自话,“让你姐陪我一晚上,帖子和你们班学生的事,一并过了。”
程默的手颤抖起来。
男人想了想,补充道,“我听说你姐撞成了瘸子,放心,我不嫌弃。”
程默闭上了眼睛,艰难地说,“我姐的主意,你想都别想,以前我能让你上监狱蹲着,现在也一样。”
“你还真是有种。”男人怒了,“也行,既然你想做个老好人担这个事,我给你个机会,明天下午两点,南桥那边有个拆迁区,你一个人来,所有的事情我们一并解决。”
也没问他答不答应,男人率先挂了电话。
程默把手机一摔,整个人陷进床里,想抽根烟,可又一次记起来已经没烟了。
乱糟糟地想了一圈,各种情绪轮流过去,平静下来后,他想,其实程风的话没错,他确实没及时阻止这事的发生。他还说程风天真地以为能成为拯救一切的英雄,其实天真的是自己,他居然天真地以为人是不变的,不会往死里整郑晓斌。至于普通的小打小闹,他认为郑晓斌这个校霸平时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借这个机会磨磨他,让他收收打打杀杀的性子也好。
还真是够要命的。
不过程默有个好习惯,想不通的事情从来不钻牛角尖。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他又拿回手机看了下日历,明天正好周六,没课,倒少去了请假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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