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筑山两眼紧紧地死盯着那扇宫门,就在方才他还看到那门裂开了一道半尺宽的缝隙。这显然是里面有人拔下门闩给环锁了,“全部给我上——压也要给我压开咯——”
燕筑山已经急得不行了。此时已经是戌时了,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今晚是至关重要的一夜,他一定要在今晚攻入皇宫才行。
只是他如此心急,但他的队伍却逐渐的散漫起来。从晨起开始这只军队便在不断地展开攻击,一整日下来连口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跟别提在这大冷天里喝口汤吃口熟饭了。加之天色一暗便冷的一发不可收拾,这些士兵们脚下都冻得麻木冰冷了。却仍是听不到半句将帅收兵的命令。
宫门内外,双方的人马纯粹是在拼气力。围绕着这一扇厚重的宫门,双方展开了拉锯般的比拼。
此时天上原本飘飘散散的零星雪花突然转成了棉絮般的大雪。燕筑山看着那夜色中不断飞扬飘舞的雪,突然觉得这是不是老天要决他的后路?不能等待。对他来说,时间便是一切。此时天降大雪,不是连老天都在逼迫他快些停战收兵么?
“父亲——雪下大了,在僵持下去下面的士兵该不安分了!咱们还是扎下营来,养j-i,ng蓄锐明日再战!”燕筑山的大儿子被下属鼓动着登上战车来劝说着。
燕筑山恶狠狠地盯住那扇宫门。“不——一定要攻破这扇门——前队全部给我压上去!”
他的命令已经是不近乎人情了。打仗也有让人喘气的时候,何况这已经打了整整一天了,当即听着那些人群中响起了不满的唏嘘声。
燕筑山回头来瞪着他的那群士兵们。“吵吵什么——你们吃我的喝我的花我的,命就是我的,我说不许退就是不许退,都给我打起j-i,ng神来攻城......”
这老家伙还是颇有些威严之气的,只听得他如此一声大喝之后,那些士兵们便闭上嘴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了。
战鼓再一次的被人擂响起来。这不只是今日第几次响起的鼓声了。鼓声之中,就见那群士兵们不情不愿的抓着武器朝城门口奔去。
城外撞门叛军们用棍木奉刀枪抵住了城门的缝隙,不叫里面的人把宫门关闭严实。同时,又有两对城兵抬着大原木跑了上来。同时发力朝着们中间薄弱的地方同时撞击了下去。
城内负责用身子抵住宫门的禁军们在一阵阵发麻的震动之中要紧牙根,扎紧下盘,恨不得把平生吃n_ai的力气全部使了出来,头上渗出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掉,不多时便在脸上结上一层薄薄的冰渣子。
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风向突然一转挂起了削人骨的严寒北风来,夹杂着大雪中降下的霜冻之气,恨不得把人呼出去的人气给凝结住了。
这宫门是包裹了一层厚厚的铁皮的,那些一身或手抵住城门的士兵们不一会儿便感觉自己的身子和手麻痹起来,想动弹时却是连着撕下半块皮r_ou_来。
齐正眼看着这帮禁军勇士们被活生生的拽下皮r_ou_来,也只是咬紧牙关不放松力气。他的面上一热,眼眶一红,整个胸膛都被他撑得快要炸裂开来。
再撑一下——再撑一下!!!!齐正在心中不断的叮咛自己。
大原木的威力是不可小觑的。再加上原本就被人撬开了缝隙,用兵器挡住了。这接二连三的撞击之下,门后面的禁军们却是被硬生生的逼退了好几步。
齐正子嗓子眼睛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嘶吼之声,他这厢又是承受了一下撞击,却是在他的松了一口气之际被人一下将那两扇宫门给撞开了一条一人宽的缝。
顺着那条缝,有叛军提着武器探进头来。
齐正大喝一声一掌击向那第一个人伸进来的人头,顿时脑花迸ji-an,眼见着自己这帮人是无法挡住宫门了,于是他高喝一声:“兄弟们——c,ao家伙杀啊——”
禁军们纷纷退了开来,拾起地上的武器,和那些如潮水一般涌进来的叛军们混战在了城门口上。
燕筑山大喜过望的看着那被自家队伍冲开的城门。宫门开了——他胜利了——
“冲啊——”燕筑山振臂高呼一声,催动前方战车的战马一路朝着皇门奔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只听着后方传来了一阵‘呼喝’之声。伴随着呼喝声却是一阵‘呼啸’声响起,两只箭穿透大朵大朵的雪花贴着燕筑山耳边旋转而过。只听‘砰砰’两声,燕筑山前方战车顶端高挑着的两面战旗旗杆折断,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儿跌落在燕筑山的头上。
燕筑山吓了一大跳。他紧急的‘吁——’了一声,及时勒住了战马,烦躁的掀开头上顶着的两面军旗,扭头朝着后方一脸狰狞的望了过去。
夜色之中,他看到大军背后站着一位身披白色披风,看不清脸面的男人,那男人手上正执着一柄弓,目光悠远的看着自己。在那男人的身后一字排开的全是些身披白披风,浑身带着刚毅勇猛之气的男人们。
任何人只看一眼便知这些人不是普通人。燕筑山凝望着这些莫名出现的人,开口放声问道:“后方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手拿大弓的那人往旁边丢掉大弓,举起手来一挥手指头,就见他身后那些人突然亮起几面迎风猎猎的大旗来。
明黄的底色,上面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金龙爪下抓着颗龙珠,龙珠上面用金丝线绣着明晃晃的一个大字——‘燕’。燕筑山在火把的照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