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姜笙钰独身一人,还是自愿跟在厉长生身边,着实好控制的很。日后若是突有变数,他们也好将姜笙钰控制起来。而且厉长生相信,姜笙钰只要在他眼皮子底下,便出不得什么大的变数。
“唉——”
荆白玉本来满脸喜悦,这会儿忽然叹息了一声,说:“这么说来,那姜笙钰……有点可怜呢。”
“怎么的?”厉长生笑着道:“我闺女可怜起他来了?方才不是说瞧见他就讨厌,就不欢喜?”
荆白玉嘴上硬的很,心里却软的很。他还是个小孩子,难免会不忍心,比成年人多几分恻隐之心。
姜笙钰是厉长生的侄子,再见到叔叔的面,瞧上去那般喜悦高兴。可厉长生失忆了,根本不记得姜笙钰这侄儿,说起来着实让人可怜儿。
厉长生知道荆白玉心中在想些什么,却未有开口接话。其实荆白玉并不知道,姜笙钰原本的叔叔,早已经不在了,厉长生并非失忆,他与原本的那个人不过长相一样罢了。
荆白玉一时间又喜又忧,大度的说道:“那好罢,就叫姜笙钰他跟着我们就好了。他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本太子对他不客气!”
“知道了。”厉长生道:“闺女现在可肯用膳了?”
荆白玉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是赌气不愿意吃罢了,眼下心结已解开,欢欢喜喜的拉着厉长生的手,从屋里走了出来。
姜笙钰无有进屋,站在农舍外面,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黑夜已然笼罩了一切,天上的星星少得可怜。
然而荆白玉觉得,更可怜的那个人,应当是姜笙钰才是。
只是……
荆白玉攥了攥小拳头,心中思忖着,只是不论姜笙钰多么可怜,自己都不希望厉长生恢复记忆,都不可能叫姜笙钰将厉长生带回姜国去。
厉长生让人给荆白玉将晚饭端上来,自己走到农舍门口,声音温和的道:“钰儿,进来用饭罢?肚子可饿了?”
“钰儿?!”荆白玉正暗自下定决心,就听到厉长生那温和含笑的声音。
真是巧了,荆白玉与姜笙钰的名字中间,都有一个“玉”的音。虽然两个玉字并不相同,但是念出口来一般无二。
荆白玉听厉长生叫的那般亲切,虽是假的装的,也着实忍不得了。
荆白玉“哒哒哒”的跑了过去,一把抓住厉长生的手,说:“玉儿要吃饭!走,跟玉儿吃饭去!”
厉长生难得没有一时反应过来荆白玉这是生的哪门子气,随即有些好笑,道:“好好好,陪你去吃饭。”
这下子那面的姜笙钰不干了,同样一把拉住厉长生的手,道:“叔叔,钰儿还不饿,陪钰儿瞧一会儿夜色罢,这么宁静的夜景可不常见呢。”
“什么夜色,没有月亮亦没有星星,有什么好瞧的?”
厉长生还未开口,那面荆白玉倒是呛着道:“若是吹了夜风,着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呵呵——”姜笙钰冷笑一声,睥睨的瞧着荆白玉道:“只有你这般的小孩子,才会吹个风便着凉。”
厉长生忽然有点头疼,只觉得自己被浓浓的火药味包围着,方才还甚是游刃有余,这会儿倒是哭笑不得。
“叔叔别理他,我们出去散散步。”姜笙钰拉着厉长生要走。
“吃饭!”
“散步!”
“吃饭!”
“散步!”
“嘶——”
着实不巧,姜笙钰并未有用力拽厉长生的手,厉长生却抽了一口冷气,额头上瞬间遍布密实的冷汗。
“厉长生?”荆白玉不客气的拍开姜笙钰的手,说:“厉长生你没事罢?手臂怎么样?”
“叔叔?”姜笙钰有些手足无措,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用力气。”
“你就是故意的!”荆白玉狠狠瞪了他一眼,说:“厉长生的手臂,都是你弄伤的。他的手臂脱臼了,这会儿养了许多天,还未见大好,医师说了最多只能恢复七八成。”
“什么?”姜笙钰惊的浑身一颤。
姜笙钰自然记得,日前厉长生被他带人追杀,因着为了躲避箭矢,一个不甚从马上跌下,右手臂当时便脱臼不能动弹。
姜笙钰自小在马背上长大,也曾坠马脱臼过,但并无这般严重,听着荆白玉的话,仿佛是永远也好不得了。
姜笙钰不敢置信的道:“怎么会这样呢?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去叫医师过来。”
“不必了。”厉长生拦住姜笙钰道:“或许过断时间,好生将养着,也便能痊愈。”
“我已经请了一箩筐的医师,皆说无有办法。”荆白玉提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道:“若不是为了要给厉长生治病,我们也不会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听说前面住着的冯姓医师,医术出神入化,或许能治好厉长生的手,但是……但是他……”
之前荆白玉听村民说,那姓冯的医师性子古怪至极,他还有些不相信,心说那人可是名医师啊,就算秉性再古怪,应当也不是什么坏人。自己真心实意的去求他一求,指不定他便答应给厉长生医病。
荆白玉全然无有料到,那姓冯的医师一开口,便是要荆白玉一条手臂,否则一切免谈。
他们这边人手虽多,却着实破不得那野兽的保护圈,根本拿姓冯的医师无有办法,只要悻悻然的先退出了石头圈子。
“竟有这样的事情?”姜笙钰难得与小太子荆白玉站在一边,剑眉怒挑着道:“不识好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