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乃是将军之女,小时候调皮捣蛋出了名的,这一趟出来仿佛放了羊一般,哪里有不欢心的道理。
眼看着皇上闭门休息,冯夫人也不用在旁伏侍着。她眼珠子一转,便状似不经意的走到了厉长生身边,轻轻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子。
厉长生闻到一股别致的香气,味道有些个浓重。就算冯夫人武功再好,脚步再轻,这味道也是很难掩饰的,厉长生无需长后眼,已然知道有人近前。
他不着痕迹的往旁边移了两步,冯夫人侧身贴过来,肩膀未曾碰到厉长生,反而差点一歪摔倒在地。
冯夫人赶忙拧了个身,这才堪堪站稳。
厉长生做出一副刚看到冯夫人的模样,道:“长生见过夫人。”
“咳咳……”冯夫人整理了一番自己的鬓发,瞧左右无人,低声道:“厉长生,你仔细闻闻看,我今儿个身上的香味如何?比你送我的那香膏如何?好闻是不好闻?”
“长生还有要事。”
厉长生不等冯夫人说完,已然丢下句话径直而去。
等他拐了个弯,将冯夫人抛在远处,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的?”有人在头顶上笑着说:“可是被野兽追了?”
厉长生抬头寻声瞧去,就见荆白玉上了房顶,他身边还有个人影,不是小侍卫驺虞还能是谁?
自从有驺虞陪着荆白玉之后,荆白玉便有了个玩伴,还学会了许多新的技能。例如……
上房……
爬树……
驺虞以前是个奴隶,别看他个子小小的,脸也只有巴掌大,长得无害又可怜模样,其实身手相当矫健。
驺虞上房爬树都是一流,仿佛猴子一般,不论多高的树,一窜窜也就上去了。
之前荆白玉瞧驺虞上房,还呵斥驺虞莫要没了规矩。这不是,厉长生转眼未曾盯着,荆白玉竟与驺虞一同上了屋顶。
此时此刻,荆白玉坐在瓦片上,两只小腿自然下垂,一晃一荡的,还用r_ou_r_ou_的小手托着腮帮子,那模样别提多可爱。
只是厉长生瞧了根本笑不出,道:“公子,先下来再说。”
“这里视野阔风景好。”荆白玉摇摇头,道:“可以看得很远。就比如刚才,大老远的,我就瞧见冯夫人与你有说有笑了。”
“什么有说有笑?”厉长生对他招招手,道:“再不下来,长生可不保证你的兔子顽偶会怎么样了。”
“你你你,”荆白玉c-h-a着腰干脆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瞪眼说:“你竟敢威胁我!你方才与冯夫人说话那温柔劲儿呢?全不似这副模样。”
厉长生着实头疼,道:“什么温柔劲儿?公子小小年纪便老花眼,以后可要不得。公子再不下来,长生当真要回屋拿兔子顽偶了。”
“这就下来!”荆白玉不情不愿,眼珠子突然滚了一圈,笑眯眯的反而冲厉长生招招手,道:“厉长生,我要跳下来了,你快过来接着我。”
“公子……”
厉长生站着不动,道:“这房檐颇高,莫要胡闹,好好的快下来,别摔着了腿。”
驺虞就坐在旁边瞧着,向左看看小太子荆白玉,向右又低头瞧瞧厉长生,似乎觉得他们两人对话也无甚么营养,面瘫着小脸,并无任何表情。
荆白玉不搭厉长生话儿,作势真的往下要跳。
厉长生知他应是开顽笑的,却也着实让人忧心,赶忙向前走了几步,生怕荆白玉脚下一个不稳,再真的大头朝下栽下来。
荆白玉瞧他来了,仿佛得了什么大便宜,偷笑一声还真的就纵身跳下。不过荆白玉在半空之中,踏了一下房檐雕花,“哒”的一声借了个力,瞬时改变了方向。
厉长生伸手无有接到荆白玉,倒是感觉后背与肩膀上一沉,荆白玉已然翻身一跃,挂在了他背上,搂着厉长生的脖子,道:“驾,我们走!”
厉长生颇为无奈,但好歹将荆白玉从屋顶上弄了下来,低声道:“如今皇上已然到了,太子殿下还这般顽皮,小心被旁人瞧了又要编排一番。”
“父皇已然去休息了,才不会瞧见。”荆白玉道:“厉长生,下午我们出去顽儿罢,小叔父昨儿个又弄了只小兔子回来,煞是可爱,我们也去弄一只来养着。”
厉长生心里寻思着,自己养着小太子荆白玉一个,已然累得够呛,忙也忙不过来,还养甚么小兔子?根本顾及不来。
荆白玉见他不答应,便趴在厉长生背上,假装唉声叹气了一番,道:“父皇已然来了,若不趁着今儿个下午父皇歇息的时间出去顽顽,恐怕接下来都要闷在庄子里,实在是太过无聊了罢?你便不觉得闷吗?”
厉长生是一点也不觉得闷,荆白玉在他左边耳朵边说完了,又在他右边耳朵边说,总也不停嘴。
厉长生终于叹了口气,道:“想去哪里?就当最后放放羊。”
荆白玉立时高兴了起来,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已经与小叔父打听过了,咱们从山上下去,就后面那座山,山里有好些小兔子,那片没甚么人,全是野生的动物,不是圈养的。”
原荆白玉早就打算好了,一说起来便兴致勃勃的停不住嘴。
厉长生背着荆白玉回了屋去,驺虞从屋顶上跳下来,静静的跟在他们身后,也随着进了屋,将门回身关好。
午膳很快端上来,荆白玉急匆匆吃了几口,心里全惦记着去抓兔子顽。
下午皇上不曾出房,果然是累得够呛了。随同的詹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