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备,”霍言拧开水龙头冲洗碗盘,“没这么有时间。”
他来这里是想要学习的,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做饭只是闲暇时的一点消遣,做给自己吃就算了,看罗晓源的意思,怕不是还想让他每天做饭两个人吃,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你做得好好吃,下次做饭喊我成吗?”罗晓源倒是没有得寸进尺要每天吃,只撒娇卖萌地求蹭吃蹭喝的机会,“我会付菜钱的!求你了!”
霍言怀疑他在家没吃过饭,不然也不会馋成这个样子。不过最后他也没把话说死,反正他多半不会在这里住太久,多罗晓源一个也吃不了多少,多做点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得了霍言的承诺,罗晓源才美滋滋地回房拿衣服洗澡去了。霍言把碗洗干净,结束在意大利的第一天,这才去了独立阳台,给俞明烨打了个电话。
国内这会儿是清晨,差不多该到俞明烨起床去晨跑的时间了,霍言的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了起来。
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俞明烨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也可能是因为刚睡醒,多少带着点慵懒的困意。
“言言?”
“嗯,”霍言靠在栏杆上看外面的夜空,“你起床了吗?”
“还没有,”俞明烨说,“你不在,早上起床好像有点没动力。”
今天天气还不错,能在夜空里找见不少星星。霍言一边看,一边觉得俞明烨的甜言蜜语有点太夸张,忍不住笑起来:“那平时我不在的时候,你是怎么起床的?”
俞明烨一本正经道:“我想着不能老得太快,要起来努力锻炼保持身材,就赶紧起床了。”
事实上,他不仅每天晨跑几公里,而且隔天去一次健身房,计划有素的锻炼让他的身体比霍言健康多了。ala强得多,要说谁的身体老化得比较快,反而可能是每天窝在房间里的霍言。
但他这句开玩笑般的话却让霍言脸上的笑意淡了淡,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谈起自己落地后做了些什么来。
他不太喜欢和俞明烨谈这个,好像相差的那16岁是个不可逾越的鸿沟,对方注定会比他先一步老去,而他除了看着以外完全无能为力。但他又确实什么也做不了,年龄差距是客观的,身份差距也是客观的,霍言只能选择避而不谈,这样心里才勉强好受一点。
察觉到他不太愿意谈这个,俞明烨也跟着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没有接霍言的话,而是道:“别担心,我没觉得自己有多老,至少还能爱你很久。”
霍言没说话,他又道:“我要起床了,晚安,言言。”
挂断电话后,霍言在阳台上多站了一会儿,直到远处的教堂传来零点钟声才想起是睡觉时间了,回房去匆匆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离开杉市才一天多的时间,明明今天下飞机后一直有大堆琐事等着他,他却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想念俞明烨了。
习惯了一段时间后,霍言发现,在语言不通的异国他乡学习真的很不容易。
他每天往返于教室画室公寓三点之间,光是适应语言环境就忙得脚不点地,倒是间接达成了先前自己希望好好冷静一下的愿望。因为太累,每天晚上回到公寓洗过澡看会儿书就困得要睡着了,他再也没做过一顿饭,买的调味料和厨具全都闲置在了厨房里,压根没人去动。
罗晓源好几次眼巴巴地过来想要蹭饭吃无果,可怜兮兮地问:“你怎么这么忙啊?每天都这么晚回来。”
“我在补习,最近可能都没有时间。”霍言给他开门还带着语法书,扭头看了他一眼就要关门,“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我就继续看书了。”
“哎等等!”罗晓源眼尖地瞥见他手上的语法书,连忙伸手挡住他要关门的动作,“你在学语言吗,我可以帮你啊!”
霍言关门的手顿了顿,有点怀疑地低头看他。
罗晓源光脚身高不超过一米七三,天气冷了在屋里穿着毛绒睡衣到处跑,霍言看他都得低头,他还不自知,像个大型毛绒玩具似的钻进霍言房间里,热情道:“我上过语言班的,日常交流绝对没问题,可以带你速成哦!”
当然,意大利语教学是要收学费的,罗晓源同学热情洋溢自告奋勇,为的是让霍言空出时间来给他做顿饭吃。
体验过本地中餐厅的惊人手艺后,罗晓源再也没在外面吃过中餐,每天靠各种垃圾食品充饥,吃过最有家乡情怀的一顿饭是自己感冒时熬的米粥,还是夹生的。以至于上了一个月课,他每天吃进嘴里的东西都索然无味,满脑子都惦记着霍言上次做的番茄r_ou_酱。
霍言学得头疼,原本想把他轰出去睡个好觉,但看罗晓源已经自觉拉了张椅子到书桌边坐下,两眼亮晶晶地等着他过去学习,还是忍了忍,过去姑且听听他准备怎么教。
结果这倒霉孩子教得还真不错,至少比他想象中靠谱得多,虽然有各种偷懒耍滑的小技巧,不过他这一提点,霍言之前没弄懂的几个地方还真看明白了。
为了感谢对方,最后霍言顶着困意到厨房给罗晓源下了碗面,用买来夹面包的番茄和生菜做料,还加了点火腿片,罗晓源稀哩呼噜吃完一碗,拍拍肚皮满足地去睡了。
关门以前,他还意犹未尽地回头叮嘱霍言;“明晚继续!”
霍言煮碗面还得给他把碗和锅给洗了,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等他关上门,也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