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羽渊的踪迹没发现,倒是发现陆临被摆了一道。
若是以往,她定要嘲笑一番,只是自钟明烛被陷害后,哪里都透着古怪,她也就没什么心情了,只想尽早弄清楚一切,好安心过上以往那样肆意潇洒的日子。
她瞥了眼不远处的灵阵痕迹,问道:“你知道赤金被搬去哪里了吗?”想了想又道:“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答应给她提供赤金,我以为你会给阿烛报仇。”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钟明烛的事和羽渊脱不了干系,不是她亲自做的也是她授意手下做的,陆临却和那女人有交易来往,叫她着实想不通。
“她还没死,何来仇要报。”陆临道,“更何况羽渊要做的,是我们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一点赤金,何足挂齿。”
“你们……”百里宁卿欲言又止,末了只叹了一口气。
陆临又道:“可她不该妄想瞒着我。”他看着空空荡荡的地面,冷笑道:“我要去朔原,你最好也一起来。”
“赤金去了朔原?”百里宁卿露出震惊之色,“为什么……不应该在九嶷山么?”
“那里有火。”陆临嗓音中似乎多了几分寒意,“竹先生呢,没有和你在一起?”
“途中路过一个爆发瘟疫的镇子,他留在那了。”提及竹茂林,百里宁卿眼里掠过一抹柔意,“我去找他,到时候我们在南明山庄碰面。”
“好。”陆临点了点头,下一瞬就消失了。
“也太快,连句道别都没有。”百里宁卿嘀咕了一声,随后,又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就跟那家伙一起去朔原了。”
当初她还嘲笑钟明烛就知道算计天一宗,却把羽渊这种大局抛一边,还夸下海口道自己一定会揪出羽渊和她那些走狗。
“话不能说太满……”她自嘲道,眼里是掩不住的忧色。
一想到钟明烛独自一人和羽渊那一大帮处在同一片地方,她就不禁心里生寒。
希望现在赶去还不太晚,那家伙诡计再多,也难敌得过对方人多势众,何况还有个洞虚修为的羽渊。
而且朔原现在还有个恨不得将她扒皮抽骨的天一宗。
——简直就像是铺满了钉子。
钟明烛是痛醒的,背脊仿佛被打断了似的,只稍微动弹一下,就觉得每个关节都被什么狠狠碾过,痛得两眼发昏,连喘息都断断续续的,每吸一口气都仿佛有利刃搅入五脏六腑,激起尖锐的刺痛。
口中、鼻腔中尽是血腥味,胸口闷得发慌,她忍不住咳了一声,伴随着咳嗽,身子微微屈起,更剧烈的疼痛铺天盖地用来,几乎要将她扯成碎片,她不禁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呼。
嘴立刻被捂住了。
“不要出声。”略显局促的叮嘱传入耳中。
她蜷起手指,指尖刮过坚硬冰冷的地面,浑噩的意识什么都辨不清,视线也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得到大片单调的白色。被疼痛和麻木笼罩的身子本就令她难以忍受,还被人要求不要出声,她心中愈发暴躁,几次试图聚起力道却无疾而终后,终于发了狠,也不管身子痛的厉害,稍稍抬起头就一口咬了上去。
那边显然没料到她竟会这样,立刻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呼,只是手却没有挪开。
钟明烛那口其实也使不上多少力气,反倒是被口中的血沫呛了一下,复而咳嗽起来,最后,在咳出一大口堵在心肺的淤血后,冰冷的空气灌入,她终是清醒了一些。
随后,渐渐明晰起来的视线对上长离微蹙的眉心。
“我……在哪……”她喘着气,努力挤出这几个字,她还不清楚自己到底受了什么伤,但从说一个字都要抽痛好一会儿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挺严重的。
长离没有回答她,而是将一颗药丸递到了她嘴边,钟明烛瞥见她虎口处的齿痕,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刚刚叮嘱她不要出声的是长离。
药丸已抵到下唇,那应是天一宗的疗伤灵药,她却摇了摇头,道:“在……在我储、物戒里,一个小葫芦,掌、掌心那么大……”
长离闻言立即在她储物戒中找起来,没多久就取出一个小葫芦,里面有液体在摇晃,一打开,浓郁的酒香立即飘出,她感受到其中充沛的灵力,看了眼钟明烛,见她张了张口,便心神领会将那灵酒喂给她。
两三口后,钟明烛就摇了摇头示意够了,她闭上眼长长吐了一口气,再度睁眼,脑子终于清楚起来。
她看到了一望无垠的天空、苍茫的雪原、以及飘落的大片雪花。这说明她还处在冰原上,而不是什么天一宗的囚室。
“呼,还好……”她叹道。
虽然下半身仍是没有什么知觉,每动一下都疼痛不已,但她还是觉得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局面了,至少还在自己掌控中。
只是还没来得及去探究其他,她就看到淡青色的灵纹浮现在极近处,与此同时,不少人混在一起、稍显凌乱的呼声传了过来。
“小师妹!小师妹!”
“小师叔!”
“长离小师叔!你在哪?”
那些声音就在不远处,钟明烛几乎能听清因吐息产生的短暂间隔,顿时一惊,心道:那帮人怎地靠那么近,再瞥了一眼此时所处的地方,再看向长离,顿时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正躺在由几块碎石撑起的窄x,ue中,应是方才和祸斗打斗时产生的,只有半人高,长离单膝跪在入口,面前嵌了几枚灵石,构成一个简单的匿行阵,让灵力不会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