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宗接到消息时,外出的修士已经陆陆续续回来了大半,没有任何人受伤,只是还有一些人下落不明,其中包括风海楼和天一宗其他七名弟子。
正当龙田鲤安排众人分几路外出寻人时,弟子来报说珍宝阁阁主前来拜访。因情势混乱,龙田鲤也顾不上排场礼数,直接邀请对方到院中商议。
不多时,长离便看到一个裹着厚厚长袄的女子出现在院中。
那女子便是接替了李琅轩位置的慕云,比长离略矮一些,面带病容,元婴修为,似是受过重伤,灵力有些虚浮,加上桃花眼下的一点泪痣,看起来格外弱不禁风。天一宗众人,包括龙田鲤,见了她后都不由得一愣。
他们早已听闻过慕云手段雷厉风行,和外貌不符,却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病怏怏的模样。
慕云应是察觉到他们心中所想,淡淡一笑,也不多赘言,开口便问起天一宗在外弟子的情况,得知还有人下落不明后便提出会加派人手尽快寻到他们。
看来她似乎将所有门派都走了一圈。原本因为珍宝阁对于木剑之事故弄玄虚,龙田鲤一直对慕云颇有微词,如今见消息才出,对方便亲自上门拜访商议安排,如此果断,倒是令她稍有改观。
“此事略显蹊跷,不知慕道友有何见解?”
慕云道:“归来的修士都毫发无损,看起来倒有些像恶作剧。”她顿了顿,长离注意到她正有意无意地打量自己,“不过连观砚前辈这等高手都被玩弄,对方实力可见一斑,做出这般有如儿戏的举动,委实叫人不解。”
龙田鲤点了点头:“我原以为是仇家设计,可归来的弟子都安然无恙,的确很奇怪。”
“可若真当是恶作剧一笑置之,说不定正中对方下怀。”慕云正色道,“所以我更愿意将之当成是威慑。”
“威慑?”
“再几日就是鉴宝大会了。”慕云的目光落在了目不转睛盯着长离的江临照身上,继而道,“传言道那日极有可能有人作乱,我本以为那只是谣言,出了这事,倒是不得不慎重了,只是目前尚无头绪,若是贵宗有所发现,请务必告诉我。”
打算外出的弟子已整装待发,慕云便将带来的珍宝阁守卫交于龙田鲤。
长离心想宗主失踪是大事,自己应当做点什么才是,便对龙田鲤道:“不如我也一起去吧。”
龙田鲤却断然拒绝:“你留在这就好。”而后,她拜托江临照好好照看长离。
慕云已转身离去,听到她的话,脚步顿了顿,回头瞥了一眼长离和江临照,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很快,龙田鲤也带领一干门人与珍宝阁守卫消失在门外。
偌大的院中顿时只余下零零落落几人,长离垂下眼,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就缓步折回屋子。
江临照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稍待片刻,他深吸一口气,似下定了决心,跟上长离道:“若长离仙子有时间,在下愿将所见所闻如实相告。”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长离抬起头,漆黑的眼眸中浮现出他从未见过的神采。
“阿云!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发觉什么!”
慕云一回去,若耶就把她扯到屋里,紧张兮兮问个不停,因为和长离打过照面,所以她无法陪慕云一起去见天一宗诸人,生怕那边察觉慕云和钟明烛的关系后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尤其是险些在长离手下吃亏后,现在她对天一宗格外敬畏。
长离如此厉害,那些前辈长老们都不会是省油的灯吧!
问就算了,还从脸到腰一路摸索下去,倒像是慕云已经受了伤却瞒着她一样,慕云一把按住她到处瞎摸的手,半是恼羞半是无奈道:“我没事,别乱扯。”
“哦……”若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后递去一枚玉牌,“你出去的时候,钟明烛那混蛋好像传话过来了,说打算去裂谷通往的地下查探一番,一时半会儿不会出现了。”
这玉牌是钟明烛留下方便和慕云传信的,如果距离不远,可以直接以灵力将想说的话封入玉牌中,不需多久,另一块玉牌就会收到那句话。
“什么?”慕云脸色一变,夺过玉牌将钟明烛那番话重听了一遍。
那嗓音维持着一贯的玩世不恭,但内容倒是和若耶所说的一样,说自己已经动身,只字不提几天后的鉴宝大会。
若是到了地下,这玉牌多半就会失效,意味着慕云无法联系上钟明烛。
“她怎么突然……”慕云不可置信地盯着玉牌,很快,面上露出几分焦躁。
“咦?那家伙滚蛋了难道不是好事吗?”若耶一头雾水道,她原本还以为这是惊喜呢,能摆脱钟明烛,她求之不得。
慕云瞥了她一眼,头疼地按住额头:“我是希望她尽早离开,只不过是处理完现在的事后。”她见若耶仍是不解,叹了一口气,继续解释道:“那把木剑,她特地做成了苍梧剑的样子,就是为了引出天一宗,可她现在走了,几天后被天一宗的人看到木剑的模样,我又该如何收场。”
“那……”若耶意识到问题所在,“可不可以换一把剑?”
“现在那柄木剑虽然远不及苍梧剑,却也是以最好的梧木耗费数无数灵石灵材炼成,为化神宝物,只剩几天了,另找一把化神木剑几乎不可能。”
她与龙田鲤交谈时放出风声,便是因为钟明烛说她那天打算大闹一场,到时候会一并处理木剑的问题。
从龙田鲤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