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雨还是没停,众人在酒店餐厅吃了早饭,然后回到柯寻牧怿然所在的房间,做入画前最后的准备。
无非就是更多的搜集今天将要在水上花美术馆内展出的,那十六位画家的画作。
中途柯寻接了李雅晴的电话,这妹子昨天也到了e市,说是在青年旅舍住下了,柯寻把水晶天鹅酒店的地址告诉她,让她过来和大家汇合,下午一起前往美术馆。
半个小时后,李雅晴敲开了房间门,身后还跟着一位和她年纪相仿的男青年,戴着副黑边眼镜,干瘦干瘦的身形,满满的学生气。
“这位是?”柯寻一挑眉。
“我男朋友……”李雅晴眼睛还红着,这姑娘几乎天天哭着给柯寻打电话,看这样子来的路上又哭了一回。
李雅晴说着就要往门里进,却被柯寻长腿一横拦在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带他来干什么?”
李雅晴眼泪就又下来了:“他非要陪着我一起来……”
柯寻忽然火了,一把将李雅晴拎进房间,却随手甩上门,把她男朋友关在了门外。
“你没毛病吧?!”柯寻皱眉盯着李雅晴,“一旦进画,除非死在里头,否则就得不停地进入下一幅画——这事儿我们都跟你讲过,你把你男友拉进来干什么?!你这不是害他呢么!”
“我没办法……”李雅晴哭起来,“我想着……这次我很可能会死的……我就想给我家人留一封遗书……结果让他发现了,他就问我是怎么回事……他、他特别聪明……我撒谎他不信……我要到e市来,他也要跟着来……他说无论我想干什么,他都要和我一起……我劝不住他……”
卫东在那边听见,有些无语:“你男友不会以为你被骗到传销窝里来了吧?”
柯寻想了想刚才那小子盯着他的目光,满满的防备和敌意,不由叹了一声:“十有八九是这么以为的。”
正说着,就听见门外那小子的声音十分冷静地传来:“我警告你们,立刻把人放出来,我已经报警了,并且通知了酒店保安上来。”
柯寻打开门,一把揪住这小子的衣领,也给拎进了屋,然后甩上房门,把他往前一推:“秦医生,交给你了。”
秦赐起身,从随身带的包里往外掏证件,递给李雅晴的男友:“你好,我是x市第一医院的医生,这是我身份证,这是我的医师执业证书,你可以拨打114查询我院电话,转0231是我所属的科室,随便找谁问一问,都可以证实我的身份。”
李雅晴的男友并没有轻易就相信秦赐这番话,拿过他的证件仔细查看,甚至掏出手机拍了照。
秦赐并不介意他这番举动,等他拍完照,收回了自己的证件,从容地看了眼李雅晴并对她男友说道:“小李之所以瞒着你,是不想让你替她担心。她之所以要到这边来,是为了治疗抑郁症。
“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抑郁症,我说得白话一点,这种病非常不易治疗,目前国际上也一直在努力尝试各种快速有效的方法,可以说,抑郁症的治疗手段,始终都在不断地摸索和探讨中。
“所以,这次在e市举行的一个抑郁症治疗方案的研讨会,我带小李和其他几个病患过来一起参加,希望能得到业内同行的帮助,对于他们这些患者来说,是一件好事。
“小李最近的状态如何,做为男朋友的你应该很清楚,这是抑郁症的症状表现之一,我们不希望她的亲友在得知真相后表现得紧张或激烈,这样对于患者来说,会导致病情加重。
“所以小李此行是比较隐秘的,而我们也不希望泄露患者的隐私,请你理解并尊重她,以及,其他的患者。”
说着抬手比划了一下屋里的这几人。
卫东一愣,随即配合着做出个抑郁的表情:“我真的不想活了,活着有什么意思,小朱,不如我们一起告别这人世吧。”
朱浩文:“……”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秦医生的话你听明白了么,”柯寻依旧皱眉盯着李雅晴的男友,“李雅晴暂时不需要你陪着,你可以先回旅馆去等着,她今天晚上之前就能回去。”
李雅晴男友透过镜片也盯了柯寻一阵,觉得这个人比刚才那人更有抑郁气质,然而他还是不肯轻易相信:“你们的研讨会在什么地方举行?我可以送她到门口。”
“23楼商务会议厅。”开口的是牧怿然,淡淡地看他一眼,“下午两点开始,请准时送到。现在你可以带着她离开了。”
他这边话音才落,那边柯寻已经把门打开,冲着李雅晴和她的男友向着外面偏了偏头。
李雅晴男友敏感地察觉这个抑郁症病人不太好惹,也没有多说,拉着李雅晴走出门去——当然,报警和叫保安那些话只是他诈这些人的。
柯寻刚一关上门,牧怿然那边就已经拿起了手机:“水晶天鹅酒店?我预约一个会议厅。对,今天下午就要用。四十至五十人左右。茶水就可以。需要投影仪,音箱,细节方面,十分钟后我单位会派人和你们的相关负责人面谈。免贵姓秦。谢谢。”
秦赐:“……”
卫东:“……”大佬就是大佬,没会议现约也给你约出一个大型会议来。
朱浩文就看向牧怿然:“去哪儿找那么多人?”
牧大佬轻描淡写:“23楼有四个商务会议室,今天下午有两场大型商务会议在那里举办。”
所以不用找人演戏,谁也分不清在23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