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没塞过他。”苏晓原肩膀单薄还妄想钻进1906,“薛业他怎么样?”
祝杰很没风度将人挡在外面。“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朋友。”苏晓原昂着脸,不了解祝杰中学时期的过往因此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朋友?”祝杰眼窝里闪现一秒的尖锐,“薛业不需要外人。”
“你这人是来劲吧!”张钊又一次被苏晓原拽住,“怎么了?他推你疼不疼?”
“没事,咱俩先走吧。”苏晓原摇摇头,这感觉有些微妙。人的第一反应出自本能,骗不了人的,祝杰今天那个反应……不像他平时多嫌弃薛业的样子。
1906里队医一筹莫展。队医姓穆,年龄接近退休的高个儿j-i,ng瘦女人,性格梗直、说一不二才治得住一帮随时翻天的体育生。可她万万没想到今天栽在这么个文科学院的男生手里。
拧到家的硬骨头。
“还不配合?”穆杉的命令清晰且明确,银灰色发丝里掺杂些许汗水。过量肌松剂直接麻痹了肌r_ou_神经,这小子浑身面条似的还不让碰。
“我来吧。”祝杰确认门锁好再走近,目光扫过那只不肯张开的手,“手腕给我。”
“杰哥我不抽。”薛业声音极轻,与之相反的是呼吸声粗重,随之起伏的心口被摁出几指形状的淤青。
穆杉治不住他全然无奈。“快点,肌松剂这个东西代谢很快,又上过利尿剂,再不抽血我怕验不出来了。”
祝杰静止不动呼吸慢慢变重,掀开盖住薛业的雪白被面,手掌与他的手交错摩擦,把住腕口拉出一条无力的小臂。“别动。”
“不行不行,杰哥……”薛业用光全身力气挣扎却只能用手指勉强抠住他。
“别动。”祝杰反手再压,手腕改变方向将小臂拉直,两个人锯木头一样拉扯几秒最后僵持,“就抽一小管。”
穆杉抓紧机会打开急救箱。
“不抽,杰哥我不抽,杰哥……”薛业瞪着针头,紧张到松弛的侧腰肌微微发紧,“杰哥,这真不行,我不行。”
薛业挣动厉害,祝杰干脆支起左膝盖轻压他的掌心,帮穆杉在二头肌的位置上紧紧勒一条胶皮管仿佛要把人摁进床垫里,语气有点燥了。
“别,动。很快,不疼。”
“不是,不是,杰哥……”恐惧感顺左臂经脉顶上来,薛业用背撑着床,肌松剂扩散的瞳孔还未完全缩回原状,“杰哥?杰哥,杰哥?”
“薛业。”
“杰哥我不抽。”
穆杉准备就绪,这小子体脂低、血脉清晰最好下针。“我下针了,你摁住他别乱动。”
“算了。”祝杰突然撒手,一秒拆了捆绑薛业的胶皮软管再把小臂送回原处,“我看着他,有事给您打电话。”
“算了?”穆杉恼怒,“祝杰!我希望你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清楚。”祝杰的呼吸深度如同置身稀薄氧气环境,“出了事我来顶,不抽了。”
等队医愤然离开薛业才敢动弹,肩膀往枕头高处吃力地挪动。被子里的手掌摊开向上,没力气,合不上。
“杰……哥?”他吸足了气,回忆中午视线变暗的恐怖经历。
没法呼吸,没法思考,没法动弹。冰冷渐冻的麻痹感自下而上直逼心脏,随后是剧烈的恐慌。
恐慌引起的干呕和痉挛,呛入气管的水和倒流的混合液切断了最后的氧气。
泪水糊住双眼一片模糊,吓得要命。
但下一秒身体好像弹了起来,僵住的心脏重新跳动,喉咙里有东西开始反逆倒流。那种强烈的感觉……像杰哥嘴对嘴把空气直接吹进肺叶。更多的液体咳出来ji-an了两人一身,咳不出来的那些水……杰哥嘴对嘴吸出来的。
胃酸灼烧过的舌面发苦。薛舔舔,你把初吻给杰哥了,死而无憾。
神他妈初吻,杰哥一定恶心死了。
祝杰把地上的队服拾起再叠好放薛业枕边,拉过软椅坐在了床边。
“薛业。”他开口,表情一如既往的漠然。
“哦。”薛业往床边凑了凑,等着杰哥下一句。但杰哥只是坐着手里握住手机,一刻不停地确认有没有新信息的样子。
重复性的动作持续几分钟,杰哥把手机放下了,拇指在e键上毫无目的打转。手机屏幕忽明忽亮,直到杰哥突兀地咳了一声。
但他仍旧沉默,只是抬起了脸像是研究装潢讲究的天花板,下颚绷紧的力度把不断上下滑动的喉结凸起拉成弧线。
然后他的视线开始在各个角落停留,一时间所有东西都成为了研究对象。纱帘、垂帘,米色双排床头灯、下方金色的方形按钮,床头的电话以及酒店介绍,再到地毯甚至是他坐着的软椅……直到他意识到自己没东西再研究了。
“杰哥?”薛业的预测一向准,“杰哥你……心率是不是有点快?再快不行。”
祝杰终于把目光落向了人,手指有意无意地浮在床面摸索。又过了很长时间的沉默,祝杰把手伸进被子,将薛业的左小臂带出来。
医用手环脏了,沙土藏在文字和数字的凹陷里,薛业滚担架的时候弄的。手环不够宽,五指共同握住会把尾指漏下。
尾指下是跳动缓慢的动脉。
祝杰攥它直到金属温热,从床头抽过s-hi纸巾开始擦。他盯着它皱眉毛,如同试图弄明白这些字怎么烙上去。他两肘压住床边,肩臂陡峭地起伏,动作细致像雕琢或切割,时不时吹一吹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