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春潮下意识地把手按上了肚子,那里的确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一个属于他和方明执的孩子。可是方明执最初就不信那孩子是他的,在解春潮吐得昏天黑地的早晨和辗转难眠的夜晚都不闻不问。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和方明执之间存在爱情。其实这不就像是喝水?明明冷得牙齿发颤,肠胃痉挛,还要欺骗自己,这其实就是另一种温暖。自己怎么会不明白?又为什么一直期盼他来救他?
他有些魔怔了,颠来倒去地想:要是方明执就是想要个孩子,那当时,他为什么不找过来?就算是为了孩子,就算他从头到尾不曾爱过我,为什么他没来?还是说他找过,只是没找到?或者他压根就不信那是他的孩子,所以他巴不得有人替他……
“呵,我还说你这一晚上就开头亮了个相就找不着人了,合着在这儿躲清闲。”朱鹊端着杯果汁走过来,像是没看见林阅棠似的,径直走向解春潮,摸了摸他的额头:“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还一头汗。”
解春潮微微一抬头,一颗眼泪就从他的眼睫上坠了下来,他迷茫地看着朱鹊:“方明执呢?方明执为什么不来?”
林阅棠看见了那一闪而过的水光,酒一下醒了大半,看到朱鹊明显带着质询的目光扫了过来,低着头不敢直视。
“他这是怎么了?你跟他说什么了?”朱鹊口气不善地问。
朱家拿着林家生意的上家,林阅棠明显怂了:“我……我只是早就久仰解公子大名,正好遇见了,就和他随便聊聊。”
朱鹊冷冷地笑了:“随便聊聊,人能成这样?我看林公子要是想在生意场上有所作为,首先还是要多讲讲诚信,不然我司和贵司的合作恐怕难以长久。”
林阅棠轻轻掴了自己一耳光:“我今天红的白的混了不少,也不知道刚刚跟解公子说了什么胡话。我这就去醒醒酒。”说罢就摇晃着向后退。
朱鹊没再理他,轻轻摇了摇解春潮的肩膀:“喂,解春潮,你哪儿不舒服?”
解春潮还魇在那段灰色的回忆里,眼泪一颗一颗麻木地落着,整个人像是同外界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