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白问:“怎么?”
她轻拍了一下箱盖,抬头望着他,问:“王爷可想到什么了?”
李舒白看着她搭在箱盖上的手,微皱双眉,问:“你是指,九鸾钗莫名消失那件事情?”
黄梓瑕点头,又立即查看箱子周围,发现四周所有最下一层的箱子,都是放置在青砖地上,唯有旁边放九鸾钗的那只空箱子,下面铺设着些许布条,似乎是怕受到震荡。
李舒白扫了一眼,便点头道:“先看看里面,若没有那只小瓷狗的话,大约就可以肯定了。”
他们相处日久,不需要说其余的话,便已经知道彼此的意思。黄梓瑕将那两口箱子内的东西翻了一遍,确实没有找到那只小瓷狗。
两人站起走到库房外,又回到栖云阁内,看着床头抽屉内那个少了一块东西的地方。
“刚好容得下那只小瓷狗,不是吗?”黄梓瑕比了一下大小。
李舒白点头,环顾四周,说:“而要让它消失,也很简单……”
两人不约而同地向窗边走去,看向下面。
高台之下,合欢花依然在下面怒放,一团团如同丝绒铺地。
“走吧。”
顺着台阶走下高台,在栖云阁窗口的正下面,他们沿着台基查看过去,很快便发现了小小一堆合欢树的落花与落叶,仿佛不注意看的话,还以为是凑巧被风聚拢在了一处。
黄梓瑕拿起一根树枝,拨开那堆花叶,看见下面是被人踩进草地的一堆碎瓷片。
素有洁癖的夔王李舒白站在旁边袖手旁观。
黄梓瑕小心翼翼地将碎瓷片挖出来,大大小小,二十八片。她一一装在手绢内,放入袖中。
眼看天色已经到了午时,回程的车上李舒白发话:“去把子秦叫来,一起去缀锦楼吃饭。”
黄梓瑕赶紧对车夫阿远伯说了一声:“去周侍郎府。”
李舒白指指下面的柜子,问:“里面那两个头骨,还放着?”
黄梓瑕默然点头,说:“不能还给子秦,他要是把头骨全部复原了,可能会发现死者和王皇后长得很像。可是如果不还给王皇后,又到底该放到哪儿去呢……”
李舒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自寻麻烦。”
她缩着头不敢看他,点头认错:“是,奴婢知错,奴婢爱管闲事,奴婢无事生非。那么以王爷看来,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去郊外随便找块荒地,挖个坑埋了。”
“……”黄梓瑕默默地把脸转向窗外,准备假装自己没听到他说的话。
马车的帘子随着行走缓缓地飘动,她看到外面已经到了周子秦家,便跳下马车,跑到门口呼唤门房:“俞叔,你家小少爷今天在吗?”
“杨公公啊!真是巧了,我家小少爷今天都走到门口了,想了想又说怕你来了找不到他,于是转头又回自己院子去了。”
黄梓瑕赶紧说:“那就麻烦俞叔了,帮我叫一声你们家小少爷,就说王爷等他一起去吃饭呢。”
“哦?好的,马上!”俞叔立即一溜烟就往里面去了。
黄梓瑕站在他家门口的女贞子树下,等了一会儿。
头顶的花朵开得馥郁浓密,成千上万的细小花朵压得枝条低低的。黄梓瑕忍不住抬手想要碰一碰,却发现最低的花朵自己也够不着,只能站在树下,默然凝视着。
她的身后有人伸手过来,将她想碰而碰不到的那枝花折下,递到她的面前。
她愕然回头,看见王蕴手持着那枝开得正好的花朵,微笑着站在她的身后。他凝视着她,低声说:“刚刚在街上看到夔王的车过来了,又见你下来,就过来打声招呼。”
第105章呼之欲出(1)
她愕然回头,看见王蕴手持着那枝开得正好的花朵,微笑着站在她的身后。他凝视着她,低声说:“刚刚在街上看到夔王的车过来了,又见你下来,就过来打声招呼。”
那枝花一直在她的面前,散发着浓郁得几乎令人眩晕的香气。她不知不觉地抬手接过,问:“你已经到御林军了?”
“嗯,今天第一天。京城这么大,居然第一天巡逻,就遇到你了,也是缘分。”他微笑着,舒缓从容,“我本来还以为,你晚上出来查案比较多。”
“是啊,还是会经常晚上出来吧,现在你离开了,希望防卫司的兄弟们也能对我网开一面。”黄梓瑕说道。
“别人不说,张行英肯定会亲自护送你。”他笑道,转头又隔窗向李舒白打招呼,“王爷。”
李舒白向他点头致意,问:“在御林军还好?”
“很好,与防卫司一样。”他笑道,云淡风轻。
黄梓瑕手中握着那枝女贞子花,觉得心口暗暗涌起一股愧疚的情绪。毕竟,原本在防卫司春风得意的王蕴,如今调到处处掣肘的御林军,正是因为她一力揭发了王皇后的真实身份,才让皇帝找到了制约王家的机会。
她将那枝女贞子放入袖中,对王蕴说:“稍等”,然后便上车拿出了那个袋子,交到王蕴的手中,说:“这个……若有机会,你看是不是能送到小施手中。”
王蕴一入手便感觉到是什么东西,他匆匆对那两个头骨瞥了一眼,然后便放到了自己骑来的马背上,问:“哪里来的?”
“别问了,总之……我想好歹得有个全尸。”她低声说。
“嗯,其实我也一直追悔。她的死,与我总脱不开关系。”王蕴说着,目光落在她低垂的面容上,停了许久,才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