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蔺心里一直琢磨着要哄女朋友,趁着孙斌讲课讲得慷慨激昂,正动情之际,偷偷写了张纸条“独爱河东乾和葡萄”给萧玦扔了过去。
可萧玦这回着实是被气到了,展开纸条看了一眼,只冷冷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他。
如果时间短,硬扛倒也能扛。但雁门遥遥,薛蔺也觉得自己可能扛不了那么多天。于是试探着问:“要不,让萧川护着我坐马车,跟在大-部-队后面?”
连主帅都骑马而行的情况下,薛蔺一个人选择舒适度极高的马车,确实看上去不像话。他要坐车,也就只能落后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坐了。
萧玦当然不可能同意:“你忘了那日的刺杀之祸?”
薛蔺立马消停了。
不过,以他的性格,要眼睁睁看着萧玦被人非议,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人叹道:“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取出火折子,去点蜡烛。
火折子明明暗暗的光中,薛蔺看清了那人的脸,失声脱口道:“刘承颐?!”
按辈份算的话,刘承颐是比他长一辈的。按年龄算,人家岁数也比他大三岁。这样直呼其名实在是很没有礼貌的。
刘承颐苦笑一声:“把你劫到这里来,你很生气?都不喊我元晦兄了。”
薛蔺骂道:“废话。换我把你绑了试试,你怕比我还火大!”他抽空打量了眼四周,这里竟是间茅草屋,又怒气冲冲地质问,“这是哪儿?”
萧川在大逃杀那边是吃过撒了茴香粉的羊r_ou_的,立马帮腔:“有道有道,非常有道!主子,这洒了茴香粉的羊r_ou_那就是天下一绝啊。死囚犯临死前还得吃顿好的呢,咱们都是打算马革裹尸的好男儿,怎么就吃不得洒了茴香粉的羊r_ou_了?”
萧玦看着一堆流着哈喇子的货,好笑地拍板:“来几个人,回城再去买20头羊过来。今儿个让你们放开了月土皮吃。”
顿时引得一阵欢呼。
萧玦侧头望向薛蔺,笑问:“等这场仗打完,指不定我就变成穷光蛋了。到时候你还要我不?”
薛蔺大方表示:“要变穷光蛋,也是我先变。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了再赚就是呗!”
薛蔺满头狂汗,辩驳道:“那是以前。”以前你是女人,现在你是男人。“我口味儿就不能变?”
萧玦“哦”了一声,没下文了。
薛蔺坐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按他喜欢的调调来进行。他站起身来:“女人,你矜持的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本山大王,特批你与我共舞一曲。”
萧玦冷着脸道:“不要,我是矜持的女人。”
明明知道他是在演戏,可薛蔺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他危险地眯起眼睛:“我的命令,你敢不从?”
萧玦在他颈窝里微微摇了摇头:“让我好好抱抱你就好。”
薛蔺有点无措,平时那么喜欢吃他豆腐的人,今天连豆腐都不感兴趣了?
“你……没事吧?”他担忧地问。
她双肩却开始颤动起来。
他吓了一跳:“你哭了?!到底发生什么了?”她居然会哭?!
当然,马车走到中途,就被萧玦连人带车劫走了。她给他服解药的时候,看到他脖子上的那圈红痕,眼里闪过一抹心疼,吩咐身边人道:“阿川,你去查查,是谁把他脖子弄成这样的。”
萧川是萧玦手下赐了姓的暗卫头子,也是司筝的兄长。闻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以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萧玦点了点头。
她给的解药药效迅猛,薛蔺哑着嗓子道:“别……别杀……人家也是为了……活命……”
看他满脸憔悴仍不忘为人求情,她心软了,给萧川抛去一记眼神。后者会意,拱手退出马车厢。
那天跟萧玦一起见了刘雍之后,他才终于明白刘雍想干什么了——男人之间是不可能有孩子的,但那个早就疯狂了的男人却想人工伪造出一个小萧鸾,来作为他和早已过世的正主之间的联系。
也是直到那天,他才明白了原主那一世的诸多怪事。比如萧玦从小就多番顶撞刘雍,甚至坏过后者多起好事,后者却一直没有出手neng死他。
又比如刘雍在忍无可忍之后,竟栽赃当时身为镇国公主的萧玦谋逆,判了他月要斩之刑。现在回想起来,萧玦对于刘雍全部的意义就只在于他是萧鸾第二代吧。可惜萧玦容貌那么像萧鸾,忄生子却完全不像,不肯为了萧氏一族和皇室利益而放弃义宁帝。他永远成不了刘雍的儿子,成不了后者对萧鸾相思情意的寄托。
当刘雍意识到这一点时,这个“残次品”就被残忍地处理掉了。
这一世,刘雍对萧玦的态度会起变化,也是因为自己给萧玦出了个“卧薪尝胆”的计策,萧玦对刘雍的态度缓和了许多的缘故。
酒水也是一早就备好的。等r_ou_烤好,薛蔺拿起匕首,手起刀落,乐呵呵地给大家分r_ou_。
咀嚼声响起,除了偶尔有人发出的“此r_ou_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的感慨,其余人都在埋头苦吃。
搞得想拍马屁的人极度抑郁:“你们别只管吃啊,至少先道声谢吧?驸马爷身份尊贵,都肯为咱们亲手烤r_ou_了,你们这德性要不得吧?”
旁边人吃得满嘴是油,嘴巴都舍不得离开r_ou_骨头,口齿不清地道谢:“多谢驸马爷。娘的,没进骑兵队的那些狗鼠辈怕是得后悔死!”整个过程眼睛都死死盯在还未分完的那些羊r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