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想解释时,他却忽然笑道:“我女儿自然是向着我的。不管刘雍使什么计谋,你也肯定会向着我。”
这不是父亲的性格。
以他那软弱又多疑的性子,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的。除非……他是真的疑心上她了。
她有点恨自己对他太过了解,连对方的假话都在自己面前无所遁形。又恨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可就算他先跑为敬,后方追他的甲士却个个都是练家子。薛蔺心里着急,转个方向就朝之前萧玦带他去看的那片海池而跑。
希望女朋友还没走远,他心里焦急祈祷着。
可甲士们跟他的距离越拉越近。离海池还有一大段距离时,他一个不察,被人扑倒在地。
扑倒他的人还连连告饶,语声悲怆:“薛郎君恕罪!你就当这是一场送上门来的艳福吧!”
薛蔺简直想哭,该伤心的人是我,你特么难受个什么鬼?!
真是奇怪了,以前听说男女交往中,女孩子因为没有安全感,时常喜欢夺命追魂call、翻男朋友手机,他那时候还觉得女的太矫情。现在却恨不得公主也能一天查他三次岗,没事儿就给他发发。
他以前还觉得奇怪,那些抱怨女朋友缠人的男生为什么不直接分了算了?现在仔细一想,特么这哪儿是抱怨啊,分明就是故意在单身狗面前炫耀!
只恨他太过晚熟,现在才能品尝出这“负担”中的蜜糖。
薛蔺心情愉悦,直到早上起床,还在琢磨着萧玦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吃醋的?她临时改变主意,邀他和刘承颐吃酒,会不会就是因为吃醋了?
司筝进来侍候他梳洗时,一直盯着他的脸看,惊疑不定地问:“发生了什么事?郎君为何满面han春?”
虽然是个女婴,但不管是眉眼鼻梁,还是嘴唇脸型,无一不像萧鸾的翻版。她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像他的义兄。
他欣喜若狂。可还来不及将小萧玦接去亲自抚养,小婴儿就被萧衍给安置到了帝君寝宫里。
对他来说,抢个婴儿根本不在话下。
可诡异的是,小萧玦除了萧衍亲自喂的食,余下人等不管喂她任何东西,她都像是会被下毒一般,咬紧牙根不肯吞咽。
他把她抢过来之后,三天两夜,整整三天两夜,她连口水都不肯喝。他强灌她喝下,她就呛咳个不停。眼看着她哭哭咽咽,气息越来越弱,不得已,他又把她还给了萧衍。
接着,他就把人带到了伎伶与女支子云集的平康坊。
走到一座两层楼高的,底楼自带供各色伎伶表演用的台子的茶楼时,薛蔺斜睨刘承颐:“武斗伤和气,大逃杀和马球你肯定没我玩得溜。免得你说阿兄我欺负你,今儿我们就玩个新花样。”
他今天的目的,是要结交刘承颐这个人。刘公身为国之梁柱,不是他和公主想见就能见到的人,但假如刘公的儿子成了自己人,接下来,要想办法缓和皇帝与刘雍的关系就要容易一些。
不过难的地方在于,他和刘承颐隔着“四个轿夫”的仇,他要摆出结交他的姿态,只怕人家首先想的会是“你到底在耍什么诡计”?
倒不如光明正大地摆出报仇的姿态,只要尺度掌握得好,反而有可能化干戈为玉帛。
萧玦有些心疼,对朝臣们道:“列位臣工能在公衙里办完差事,就在公衙里办。看,把公务带回府邸里,只会连累心疼你们的夫人们一同c,ao劳。”
诸大臣们:?!又进入炫夫时间了?
薛蔺偷偷狠拧了他一记,晚晚非要跟我交粮,你还知道我c,ao劳了?
萧玦痛得蹙了蹙眉,扭头看他时,脸上却挂着笑意。
毕竟是皇帝,下了朝后,萧玦就跟三省六部的主要官员进一步磋商相关事宜去了。
他不知道这么远,他能不能看到自己脸上的笑容。但他管不了了。
在突厥兵伸手过来拉他的时候,他把头往后一仰,突然就猛地朝地上石块的尖角处撞去!
“稚奴!”
远处响起了萧玦悲痛的呼唤。
然而人倒霉的时候,不止喝凉水会塞牙缝,连想死都死不了。那个会说汉话,曾跟刘承颐对劈的突厥人功夫着实不差,竟在薛蔺就快撞上石尖时,又把他拽了回来!
一等再等,等到入夜,还是没等回萧卫。他叹了口气,脱了外衫,换了寝衣,熄灯上床。
可才躺上床,寝居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长林?”他问了声。
屏风之外没人应答。
司筝生怕碰了他一下,会被公主“追责”,是根本不敢在夜里单独跑他房间来的。那就是……“萧卫?”他惊喜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有点莫名奇妙。但酒那么好喝,没必要细究。
旁边刘承颐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萧玦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把酒壶放到他面前,连个笑脸都欠奉:“想喝多少自便,不用客气。”
不管是她的动作、表情,还是语气,都在生动地围绕着一个主题——你是如此多余的一个人,但我依旧保持着该有的礼节赏了你一壶酒,你可以谢恩了。
如此挑衅的pose,让刘承颐脸色一瞬间就沉了下来。但他很快就从情绪中走出来,向仍在贪杯的薛蔺建议道:“果酒美味,喝多伤身,不如来点冰镇果饮?”
说罢就招呼酒楼博士连上冰镇乌梅浆、冰镇葡萄浆、冰镇桃浆三款果汁。
一去就去了好半天。
等她回来,身上的衣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