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翼地从地上拾起这株药草收进怀中,口中冷冷道,“既然容不下,那我离开便是。”
楚云尚未曾想柳含之居然会如此忤逆于他,一怒之下拍案而起,指着昔日爱徒道,“好啊!翅膀硬了是吧!今日你便给我滚出去,日后你与我楚家再无干系!”
楚夫人还想再劝,奈何楚尚云早已甩袖而去,她回身柔声对柳含之道,“含之,为何非要触怒你师傅呢?你明知他并不想赶你走,若不是这次被突然上门切磋的钱先生发现了,他怎么都会替你瞒过去的。”
对着怒极的师傅,或许自己还能冷静对待。可是对着一直对自己视若己出的夫人,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闷声道,“是我辜负了师傅的期望,我会离开楚家,不会给楚家带来麻烦的。”
“唉,你这孩子。罢了,等过一阵子,事情过去了,我再劝劝尚云。你先出去避避吧,过些日子再回来。”楚夫人从怀中掏出些银票塞到柳含之手中,“好好照顾自己,莫要饿着冻着了。”
楚夫人离开后,柳含之才起身,双腿因跪了太久而有些麻木。他揉了揉自己的膝盖缓缓向自己的小屋走去。柳含之本是孤儿,被楚家夫人好意捡回的楚家,楚云尚见他跟着门下的佣人对药草的领悟极快,便将他收入了门下。其实,楚家夫妇二人对柳含之一向极好,不同于普通的徒弟住的通铺,他自己有一处自己的小屋。
虽然楚家日后定然是由家中独子楚兮风继承的,但楚尚云仍是想让柳含之从旁辅助自己的儿子。毕竟,楚兮风从小长在楚家,未曾遇到过什么大挫折,而柳含之却是生于普通人家也曾困于生计,总显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柳含之后脚刚踏进房门,楚兮风便从门后闪身而出忙不迭地关上房门,扶着柳含之坐下,紧张地问道,“爹怎么说?”
柳含之苦笑一声道,“我今日便会离开楚家。”
“这怎么可以,你且坐着,我去与爹说!”楚兮风随即想往外冲去。
“回来!”柳含之急忙地拉住楚兮风低声道,“你想去和师傅说什么?说这草是你搞出来的?”
“含之,若不是我一时好奇也不会拖累你。”楚兮风低头悔恨道,“还是让我去和爹坦白吧,毕竟我是他儿子,再怎么也不会将我赶出门去。”
“你别忘了,这嫁株毒草的想法可是我先想出来的,你别想抢了我的风头。何况,就算真是你一个人炼的,你爹也不会让你承认的,你以后是要当楚家家主的人,身上怎能有这样的污点。若是日后被有心人拿住了要对付楚家,你可怎么办?”
楚兮风被柳含之的一番话问得默然无语。
“兮风,若是你觉得亏欠了我,待我离了楚家,你时常来看我便好。师母说了,过段时日便想法子再让我回来。”
“你若是离开,我便同你一起走!反正,这事儿当中也有我一份儿。再者,就算爹到时让你再回楚家,怕也不会让你重入他门下了……”
“回不回来都无妨。”柳梓垂下头用楚兮风听不到的声音低喃道。
柳含之入门时方才七岁,比楚兮风还大上两岁,当时楚兮风尚仍在私塾上学,尚未正式学医,因而一年后正式跟着父亲学医时反倒成了柳梓的师弟。许是两人年龄相近,又整日处在一块儿,感情甚是深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那一年鬼医宗上门挑衅。
那日,鬼医宗惜败,可是柳含之心中却是后怕不已。鬼医宗的制毒之法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在楚家那么多年,第一次觉得自己犹如井底之蛙。鬼医宗主极其强势,对药理又颇有天赋,只怕不用再等三年鬼医宗上门挑战,这江湖便要被闹得翻天覆地了。
楚云尚是身为楚家家主,心中的担忧自然不会随意对旁人提起,甚至对自己的儿子也未曾言说,但是对着早熟的柳含之却倒是能一吐苦水。柳含之知道楚云尚所担忧的不仅是鬼医宗的强势,更是楚家的未来。楚家世代修习正统医术,极难有所突破。而这鬼医宗本就亦正亦邪,反倒可以随心所欲。总之就是楚家束缚太多,习的正统医术又限制了学徒的想法。
鬼医宗的到来让柳含之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所从小所修习的正道医术。他自知师傅定然不会让自己碰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但是在他看来毒亦能救人,以邪治邪有何不可,更何况若是楚家三年后败于鬼医宗,那后果绝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
于是,柳含之开始背着师傅学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然而这一切瞒得过楚云尚却瞒不过日日与自己同窗而习的楚兮风。
“诶,这是什么?”楚兮风发现柳含之近日仿佛有事瞒着自己,总是偷偷摸摸的在房里不知道忙什么。故而今日楚兮风特意早了些时辰来,果然被他抓个正着。
柳含之未来得及把灌了一半的毒液瓶收回柜子便给楚兮风给夺取了。
“含之,你长胆了啊,居然敢背着爹碰这些玩意儿,你就不怕爹知道责备么?”楚兮风嘴上不饶人,目光却分毫未曾离开这药瓶。
“你可别告诉师傅,我……”柳含之紧张地看着楚兮风,急忙解释道,可是话音未落便被楚兮风给打断了。
“那日鬼医宗上门挑战之后我便觉得他们那派也算有独到之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