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说接下来的几天都会是晴朗天,温度可能会逐步上升,慢慢进入夏季。最近天儿热容易上火,傍晚时候许念特地熬了锅绿豆汤,楼上的被子还晾着,可以吃了晚饭再收。
可惜天公不作美,预报不准,半分钟的时间天忽然y-in暗沉沉,乌云笼罩,地面霎时陷入昏暗中,许念警觉,赶紧撂下沸腾的汤锅上楼收被子,无奈还是晚了一步,只收了一床,其余全被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打s-hi。
大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连出门都困难。
下夜里y-in冷,总不能不盖被子,这样铁定得感冒,可现在只有一床被子能用,两人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只得暂时将就睡一晚。
许念心里本来就有想法,愣是反应不过来,夜里关了灯躺床上,睡觉连内衣都没敢脱,整个人身子僵直,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今晚睡的大房间,顾容的床。
旁边躺的,是顾容。
两人都沉默不语,直挺挺躺着,外面电闪雷鸣,大雨哗啦啦像倒水似的,因为大雨没开窗,屋里有点闷,不止是气氛,空气都烦闷得很,许念觉得热,稍微推开被子露出手脚,可还是觉得热,又将小腿一齐撤出被子。
一会儿,觉得有点冷飕飕的,再把小腿缩进被子,如此反复几回,旁边传来压抑低沉的声音:“别着凉了……”
她愣了愣,安生不再乱动。
“有点热,睡不着。”
下雨天就是这样,关门闭窗又闷又热,室内室外简直两个温度,可雨那么大,哪能开门窗,想明早起来收拾扫水么。
况且她自个儿也穿得严实。
顾容没言语,翻身背对着,屋里针落有声。下半夜,温度终于降了下来,凉快不少,许念侧身朝向应该已睡着的顾容,凭借窗户外透进的微弱的光,依稀能瞧见对方的身形轮廓,以及白皙的后颈,和宽大领口下露了小半的肩,她瞧了一会儿,朝那边靠拢一些,但不至于碰到对方。
她不敢放肆,规矩保持这个距离,中间像隔了银河一样。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嘀嗒嘀嗒沿屋檐滴落,许念在这一声声滴雨声中困意上头,兴许是脑子有点糊涂,她竟大胆地再靠拢些,胸口抵着顾容的背,而后埋头在对方颈后做了个要亲不亲的姿势,但终究没亲,只将暖热的薄薄气息呼在那里,嗅着沐浴r-u清香入睡。
第二日是个好天气,七点多太阳出现,天空一片清明,当第一缕阳光投进窗户,许念忽地感应到了什么,渐渐转醒。
一开始她还有点迷茫,困倦地动了动,抬了下手,惊觉怀里的温热感觉不对,曲了曲修长的指节,睁开眼,悄悄退后些抽开手,耳根子登时发热。
好在顾容还没醒。
手臂又麻又痛,她赶紧平躺着,愣愣盯着黄旧的天花板。
时间快到七点半,平复两分钟,许念轻手轻脚起床,穿鞋出门,回房换衣服,穿内衣睡了一晚,着实勒得慌,且睡觉的时候不老实,左侧都勒出了红印,换好衣服,在房间里呆了十分钟才去浴室洗漱。此时七点四十几,大房间的门紧闭。
洗漱完毕下楼,门依旧关着。
昨晚下过大雨,院子里积了不少水,许念先把粥煮上锅,然后清扫院子,清晨的风柔和,吹在身上舒爽,扫到一半,她觉得嗓子干,还有点痛,于是进屋喝了杯水继续干活。
今天的温度依旧20c以上,她只穿了件单薄的短袖,安静清扫院坝,树叶沾了水黏在地上,清理起来十分费力,扫一个小小的院坝就耗费了十几分钟。
楼上窗户后,身材高挑的顾容倚着墙观看下面,眼里深沉如无波的寒潭,晦暗不明。
两人之间像有线牵连,线头打上死结,无论如何都解不开,何况许念下午就病了。
第14章
忽冷忽热的天气最容易感冒,加之昨晚睡觉图凉快露手脚,今早穿得也少,下午三四点钟,许念觉得脑袋昏沉沉有些难受,年轻人爱逞能硬抗,没当回事儿,黄昏时候,发烧来势匆匆,她烧得脸颊绯红,鼻间出的气都是热的。
顾容看出不对劲儿,用手背挨挨她的额头,眉头紧蹙。
“是不是不舒服?”
许念摇摇头:“还好,就是有点头晕脑胀。”
一说话,嗓音都是微哑的,有气无力,浑身都乏。
顾容脸色凝重,虽脸上没表露出任何焦急的样子,但还是立马送人去医院,许念不想去,让去药店拿点药就行,顾容自然没依。到医院时天儿都黑了,不过依然人多,挂号处排了老长的队。
老城区医院效率不如新区那边高,挂号队伍行进犹如龟速,许念觉得头痛,陪顾容排了一会儿有些站不住,顾容扶住她,低声问:“很难受?”
这种时候,许念倒不像平时那么在乎距离,闭了闭眼睛,靠着对方乏力地说:“感觉累,想睡觉了……”
她呼气是烫的,脸也是烫的,看样子确实烧得厉害。
“先去那边坐着,我来排队。”顾容放平语气说,用手再碰了碰她的额头,比先前还烫。
许念有些迷糊,轻轻嗯了一声,到座椅那边等。
看着前面的长龙队伍,顾容脸上闪过不耐,回头看了眼,许念坐在椅子最后一排,一个人孤零零的,虽然生病了,可脊背依旧挺直。
半个小时后,挂到号,看病。
许念高烧,39.2c,当夜留在医院打吊针,顾容没回去,租了张陪护床照顾她。